第二十五卷 又一次沦陷_271
第二十五卷又一次沦陷（7）
戴利民说，我听纪委的朋友说，林朝新开始什么都不肯招。可是，纸终究包不住火，他们很快就从女人身上打开了豁口。或许你不相信，政研室六七个妇女，居然个个都跟他有一腿。
杨德水故作惊讶地说，不是吧？
戴利民说，知人知面难知心，要不是我那朋友言之凿凿，我也不敢相信。这个林朝新是老少无欺，照单全收啊！
这时候，陈坤安上完厕所出来，不解地问，什么照单全收啊？
戴利民把听到的重复了一遍后，问，老兄你一定早就听说了吧？
陈坤安稍顿了一下说，是有这回事。
姜伟荣问，老板是什么态度？
老板指的是省委书记柳树智。陈坤安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一颗老鼠屎坏一锅羹，不好收拾。
戴利民说，网上闹得沸沸扬扬的，影响太恶劣了，恐怕想不收拾都不行。
姜伟荣说，真要收拾起来，政研室岂不要一窝端了？
戴利民说，政研室的的妇女几乎被林朝新一网打尽，不是一窝端，也是坍了半边天了。
杨德水关心的不是政研室有多少女人跟林朝新有染，而是省委主要领导的处理态度。他问，强﹡奸案怎么说？
戴利民说，玩女人只是作风问题，处理不会太重，再多开除党藉，免去职务什么的。强﹡奸就不一样了，那要追究刑事责任，要坐牢的。林朝新没那么傻，当然不会主动承认。再说，就算林朝新承认了，纪委也不见得会立案，刑事侦查归公安管，不是纪委的责职所在。
他的分析很有道理。纪委之所以这么快介入调查，主要是出于争取工作主动的需要，向广大网民表明省委、省纪委的鲜明态度和立场。之于后续处理，还得按部就班进行。另一方面，林朝新肯定不甘束手就擒，会作困兽之斗，想尽办法为自己开脱罪责。杨德水担心夜长梦多，联想到周华鸣的态度，越发觉得问题严重。他顺着戴利民的思路，说，公安一般不会主动立案，除非当事人向公安报案，要求立案侦查。
黄丽萍说，赵爱花在博客上公开了受害经过，也算是另一种形式的报案。不管真相如何，是真有其事，还是造谣诽谤，公安恐怕想不立案侦查都不行。不立案侦查，民众不会答应，省委省政府也不会答应。
杨德水让赵爱花发博文揭发林朝新，就是看好网络的传播力和影响力，迫使纪检、公安介入调查，一举拿下林朝新。黄丽萍这几句话说到了他的心坎上，他不免有些暗自得意。这一回，林朝新不但要丢官罢职，弄不好还有牢狱之灾。想到这里，他假装同情地说，看来林主任真有麻烦了！
戴利民说，不是有麻烦，而是麻烦大了。拔出萝卜，带出泥，现在有几个干部是清白干净的？特别是一些实权单位的领导，要嘛不查，一查往往一个准。暂且不说强﹡奸赵爱花是真是假，林朝新玩转这么多女人，无非是两种手段，一是权色交易，二是钱色交易。现在我们看到听到的，还是表象，深挖下去，肯定还有经济问题。
杨德水说，政研室是务虚的单位，既没有审批权，也没有监督权和执行权，是个清水衙门。
戴利民说，那可未必。政研室管的是宏观经济政策，从中央到地方，各级的政策调整，绝大部分都出自政研室之手。现在是信息时代，信息就是机会，就是金钱。政策是一种特殊的信息，任何一条经济政策的调整都关系到行业的兴衰成败。杨兄在政研室呆了这么多年，整天守着金山银山，你不会浑然不觉吧？
听戴利民这么一说，杨德水顿感无地自容。自己在省委政研室工作四年，却从来没有想过这层关系，更没有想到要利用这层关系发家致富。戴利民年纪轻轻，才二十九岁，却能看得这么透彻，着实让杨德水在羞愧之余，更多了一份钦佩和敬重。此人确有过人之处，不枉梁书记用心栽培一场。在这次人事安排中，陈坤安、姜伟荣都留在省城，唯独戴利民提出要去基层锻炼，看来其志不小，将来的成就一定远在两人之上。杨德水有心与戴利民深交，便举起酒杯，由衷的说，后生着实可畏啊，要不是你提醒，我恐怕是这辈子也想不到这些。来，我敬戴兄弟一杯，祝你从此一鹤冲天，鹏程万里。
戴利民不无激动地说，借老兄吉言了。喝过酒后，又说，酒喝多了，我姑妄言之，你姑妄听之，当不得真哦！
翁梁龙插科打诨地说，我本想找几个妹子来给大家助助酒兴，听你们这么一说，只能打消主意了，咱害谁也不能害自家兄弟啊！
黄丽萍说，兄弟们又不是林朝新，你这话就不对了，先罚三杯吧！
这样一来，大家的注意力又回到了酒桌上。陈坤安、姜伟荣和戴民利也说该罚。
翁梁龙可怜巴巴地看着杨德水，向他求救。以翁梁龙的酒量，别说是三杯，就是五杯六杯，也完全不在话下。杨德水知道这家伙又在使什么诡计了，便说，兄弟们都说要罚，你就认罚吧！
翁梁龙无可奈何地说，哪有你这样的老同学啊，见死不救！说到这里，他又央求众人说，一杯行不行？
众人都说不行，三杯酒，一杯都不能少。
翁梁龙说，我觉得单罚酒还不足以表达我的诚意。
陈坤安问，你想怎么表达诚意，难不成真要请大家吃花酒？
翁梁龙说，花酒是万万不敢请了。各位是德水的兄弟，我跟德水是大学里上下铺的铁哥们，所以，我就自作主张想跟大家攀个亲，不知大家愿不愿意认我这个兄弟？
陈坤安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今天大家有缘聚在一起，当然就是兄弟啦！
翁梁龙开心地说，那我就先谢谢各位兄弟了。说到这里，他起身来到靠墙角的柜台边，从随身带来的大包里取出五个方方正正包装好的礼品袋，一人一份分给大家。
对于礼品，杨德水不再像刚当秘书时那么紧张。自从得知当上省长秘书的那一刻起，他就曾暗暗告诫自己，这是命运的转折点，绝对不能因小失大，再不能像从前那样大大咧咧，遇到任何事，都必须小心谨慎、诚惶诚恐、如履薄冰。对待女人，对待礼物，更应看开看淡，不能随便接受别人的宴请和馈赠。尤其是礼物，不管什么人送，都不能收。他之所以给自己定下这个规矩，不是因为他有多清高，而是担心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可现实很快就将他的自我告诫击得粉碎。在这半年多的时间里，他先后跟吴芯、玫红、杨敏三个女人发生了关系。礼品更是没少收。不管开会还是出差，几乎每次都会收到五花八门的礼品，譬如提货券，皮包、邮票集、衣服、鞋子什么的，应有尽有，不胜枚举。别人拿了，你跟着拿，那是犯诫，你要不拿，那是犯众。众怒难犯，人家会当你是怪物看待，从此与你保持距离，你的工作就不好开展了。看来，身在官场，要真正做到拒腐防变，难之又难。后来，杨德水给自己改了个规矩，集体福利照领，个人送的礼品，概不接受。
让他没想到的是，现在，自己最好的朋友给他送礼了，而且见者有份。他看了看大家，发现大家的表情都很正常，即没有表现出特别的惊喜，也没有表现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他问，这是什么？
翁梁龙不愧是儒商，不像一般的送礼者那样，说你看看就知道之类，也不说是一点小意思，而是说，一只剃须刀。男人随身三件宝，手表、皮包和剃须刀。碰巧今天有位朋友送了我几把剃须刀，我就借花献佛送给各位兄弟。我知道大家家里都不缺这东西，就图个开心，祝各位兄弟从此更加剃面风光。他故意把体面的“体”字念成第四声。
一把剃须刀，一点小礼物，不会上纲上线，大家都痛快地接受了，唯独黄丽萍有意见，她说，这是男人用的东西，给我不合适吧？
翁梁龙笑着说，大家不介意我跟黄厅开个玩笑吧？
听说有笑话听，而且对象是唯一的女性，大家都一致叫好。陈坤安说，别说一个，十个我们都没意见。姜伟荣说，你要把黄厅说得脸红了，我替你喝一杯罚酒，要是她连笑都不笑，你得加罚一杯。戴利民说，我也跟着姜厅押一杯。黄丽萍说，你们都想残害我啊！杨德水催促翁梁龙说，快说啊，别让大家憋得慌嘛！
翁梁龙笑眯眯地看着黄丽萍说，我说得不对的地方，还要请黄厅包涵啊。也不等黄丽萍接话，他继续说，其实不是笑话，只是一个建议。我建议黄厅晚上回家后，沐浴焚香，把自己和这东西光溜溜地捆绑在一起送给自家那口子，保准他喜欢得要命，不但脸上剃面，心里更受用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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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利民说，我听纪委的朋友说，林朝新开始什么都不肯招。可是，纸终究包不住火，他们很快就从女人身上打开了豁口。或许你不相信，政研室六七个妇女，居然个个都跟他有一腿。
杨德水故作惊讶地说，不是吧？
戴利民说，知人知面难知心，要不是我那朋友言之凿凿，我也不敢相信。这个林朝新是老少无欺，照单全收啊！
这时候，陈坤安上完厕所出来，不解地问，什么照单全收啊？
戴利民把听到的重复了一遍后，问，老兄你一定早就听说了吧？
陈坤安稍顿了一下说，是有这回事。
姜伟荣问，老板是什么态度？
老板指的是省委书记柳树智。陈坤安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一颗老鼠屎坏一锅羹，不好收拾。
戴利民说，网上闹得沸沸扬扬的，影响太恶劣了，恐怕想不收拾都不行。
姜伟荣说，真要收拾起来，政研室岂不要一窝端了？
戴利民说，政研室的的妇女几乎被林朝新一网打尽，不是一窝端，也是坍了半边天了。
杨德水关心的不是政研室有多少女人跟林朝新有染，而是省委主要领导的处理态度。他问，强﹡奸案怎么说？
戴利民说，玩女人只是作风问题，处理不会太重，再多开除党藉，免去职务什么的。强﹡奸就不一样了，那要追究刑事责任，要坐牢的。林朝新没那么傻，当然不会主动承认。再说，就算林朝新承认了，纪委也不见得会立案，刑事侦查归公安管，不是纪委的责职所在。
他的分析很有道理。纪委之所以这么快介入调查，主要是出于争取工作主动的需要，向广大网民表明省委、省纪委的鲜明态度和立场。之于后续处理，还得按部就班进行。另一方面，林朝新肯定不甘束手就擒，会作困兽之斗，想尽办法为自己开脱罪责。杨德水担心夜长梦多，联想到周华鸣的态度，越发觉得问题严重。他顺着戴利民的思路，说，公安一般不会主动立案，除非当事人向公安报案，要求立案侦查。
黄丽萍说，赵爱花在博客上公开了受害经过，也算是另一种形式的报案。不管真相如何，是真有其事，还是造谣诽谤，公安恐怕想不立案侦查都不行。不立案侦查，民众不会答应，省委省政府也不会答应。
杨德水让赵爱花发博文揭发林朝新，就是看好网络的传播力和影响力，迫使纪检、公安介入调查，一举拿下林朝新。黄丽萍这几句话说到了他的心坎上，他不免有些暗自得意。这一回，林朝新不但要丢官罢职，弄不好还有牢狱之灾。想到这里，他假装同情地说，看来林主任真有麻烦了！
戴利民说，不是有麻烦，而是麻烦大了。拔出萝卜，带出泥，现在有几个干部是清白干净的？特别是一些实权单位的领导，要嘛不查，一查往往一个准。暂且不说强﹡奸赵爱花是真是假，林朝新玩转这么多女人，无非是两种手段，一是权色交易，二是钱色交易。现在我们看到听到的，还是表象，深挖下去，肯定还有经济问题。
杨德水说，政研室是务虚的单位，既没有审批权，也没有监督权和执行权，是个清水衙门。
戴利民说，那可未必。政研室管的是宏观经济政策，从中央到地方，各级的政策调整，绝大部分都出自政研室之手。现在是信息时代，信息就是机会，就是金钱。政策是一种特殊的信息，任何一条经济政策的调整都关系到行业的兴衰成败。杨兄在政研室呆了这么多年，整天守着金山银山，你不会浑然不觉吧？
听戴利民这么一说，杨德水顿感无地自容。自己在省委政研室工作四年，却从来没有想过这层关系，更没有想到要利用这层关系发家致富。戴利民年纪轻轻，才二十九岁，却能看得这么透彻，着实让杨德水在羞愧之余，更多了一份钦佩和敬重。此人确有过人之处，不枉梁书记用心栽培一场。在这次人事安排中，陈坤安、姜伟荣都留在省城，唯独戴利民提出要去基层锻炼，看来其志不小，将来的成就一定远在两人之上。杨德水有心与戴利民深交，便举起酒杯，由衷的说，后生着实可畏啊，要不是你提醒，我恐怕是这辈子也想不到这些。来，我敬戴兄弟一杯，祝你从此一鹤冲天，鹏程万里。
戴利民不无激动地说，借老兄吉言了。喝过酒后，又说，酒喝多了，我姑妄言之，你姑妄听之，当不得真哦！
翁梁龙插科打诨地说，我本想找几个妹子来给大家助助酒兴，听你们这么一说，只能打消主意了，咱害谁也不能害自家兄弟啊！
黄丽萍说，兄弟们又不是林朝新，你这话就不对了，先罚三杯吧！
这样一来，大家的注意力又回到了酒桌上。陈坤安、姜伟荣和戴民利也说该罚。
翁梁龙可怜巴巴地看着杨德水，向他求救。以翁梁龙的酒量，别说是三杯，就是五杯六杯，也完全不在话下。杨德水知道这家伙又在使什么诡计了，便说，兄弟们都说要罚，你就认罚吧！
翁梁龙无可奈何地说，哪有你这样的老同学啊，见死不救！说到这里，他又央求众人说，一杯行不行？
众人都说不行，三杯酒，一杯都不能少。
翁梁龙说，我觉得单罚酒还不足以表达我的诚意。
陈坤安问，你想怎么表达诚意，难不成真要请大家吃花酒？
翁梁龙说，花酒是万万不敢请了。各位是德水的兄弟，我跟德水是大学里上下铺的铁哥们，所以，我就自作主张想跟大家攀个亲，不知大家愿不愿意认我这个兄弟？
陈坤安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今天大家有缘聚在一起，当然就是兄弟啦！
翁梁龙开心地说，那我就先谢谢各位兄弟了。说到这里，他起身来到靠墙角的柜台边，从随身带来的大包里取出五个方方正正包装好的礼品袋，一人一份分给大家。
对于礼品，杨德水不再像刚当秘书时那么紧张。自从得知当上省长秘书的那一刻起，他就曾暗暗告诫自己，这是命运的转折点，绝对不能因小失大，再不能像从前那样大大咧咧，遇到任何事，都必须小心谨慎、诚惶诚恐、如履薄冰。对待女人，对待礼物，更应看开看淡，不能随便接受别人的宴请和馈赠。尤其是礼物，不管什么人送，都不能收。他之所以给自己定下这个规矩，不是因为他有多清高，而是担心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可现实很快就将他的自我告诫击得粉碎。在这半年多的时间里，他先后跟吴芯、玫红、杨敏三个女人发生了关系。礼品更是没少收。不管开会还是出差，几乎每次都会收到五花八门的礼品，譬如提货券，皮包、邮票集、衣服、鞋子什么的，应有尽有，不胜枚举。别人拿了，你跟着拿，那是犯诫，你要不拿，那是犯众。众怒难犯，人家会当你是怪物看待，从此与你保持距离，你的工作就不好开展了。看来，身在官场，要真正做到拒腐防变，难之又难。后来，杨德水给自己改了个规矩，集体福利照领，个人送的礼品，概不接受。
让他没想到的是，现在，自己最好的朋友给他送礼了，而且见者有份。他看了看大家，发现大家的表情都很正常，即没有表现出特别的惊喜，也没有表现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他问，这是什么？
翁梁龙不愧是儒商，不像一般的送礼者那样，说你看看就知道之类，也不说是一点小意思，而是说，一只剃须刀。男人随身三件宝，手表、皮包和剃须刀。碰巧今天有位朋友送了我几把剃须刀，我就借花献佛送给各位兄弟。我知道大家家里都不缺这东西，就图个开心，祝各位兄弟从此更加剃面风光。他故意把体面的“体”字念成第四声。
一把剃须刀，一点小礼物，不会上纲上线，大家都痛快地接受了，唯独黄丽萍有意见，她说，这是男人用的东西，给我不合适吧？
翁梁龙笑着说，大家不介意我跟黄厅开个玩笑吧？
听说有笑话听，而且对象是唯一的女性，大家都一致叫好。陈坤安说，别说一个，十个我们都没意见。姜伟荣说，你要把黄厅说得脸红了，我替你喝一杯罚酒，要是她连笑都不笑，你得加罚一杯。戴利民说，我也跟着姜厅押一杯。黄丽萍说，你们都想残害我啊！杨德水催促翁梁龙说，快说啊，别让大家憋得慌嘛！
翁梁龙笑眯眯地看着黄丽萍说，我说得不对的地方，还要请黄厅包涵啊。也不等黄丽萍接话，他继续说，其实不是笑话，只是一个建议。我建议黄厅晚上回家后，沐浴焚香，把自己和这东西光溜溜地捆绑在一起送给自家那口子，保准他喜欢得要命，不但脸上剃面，心里更受用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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