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卷 抓到致命的把柄_223
杨德水说，在家里，为什么不接电话啊！
杨敏说，我爱接不接，你管得着吗？
杨德水这才注意到，她的声音明显嘶哑，显然情绪不对劲。他故意逗她说，我的姑奶奶，你是不是失恋了啊？失恋了，你也用不着冲我发这么大的火啊！
杨敏二话不说，掐断了手机。
跟她做了这么久邻居，从来没有见过她发这么大脾气，杨德水心想，肯定是遇到麻烦事了，便三步并作两步朝电梯口奔去。来到杨敏家门前，杨德水先是轻轻地敲了敲三下门，里边没有半点回应。他真急了，隔着窗户朝里喊，杨敏，你开开门！杨敏既没过来开门，也不出声。他又用力地去敲门，并大声说，你再不开门，我就只好找人撬门了。
大概是怕惊动了左邻右舍，杨敏这才在里边回应说，你嚷嚷什么呀！边说，边朝门口走来。
门开了，杨德水顿时呆在当场。杨敏穿着一身睡衣，披头散发，面容憔悴，双眼红红的，显然刚哭过。杨敏憋了他一眼，什么话都没说，返身朝里走去。杨德水赶紧进了屋，关上门，也顾不得换鞋，急忙朝杨敏追去。
杨敏倦缩在沙发上，低着头，头发垂在额前，遮住了整个脸庞，双手围抱在小腿上，身子微微发抖。显然，她的内心正在经历某种极度的惊恐、痛楚和煎熬。杨德水小心翼翼地走到她面前，轻轻地蹲下身来，双手放在她的膝盖上，柔声道，出什么事了？
杨敏没有半点反应。
他问，乐队碰到麻烦了吗？
她还是默不作声。
他又问，是不是因为缺钱了？
她依然一动不动，什么都没说。
杨德水心里很清楚，自己说的这些小事，是绝对打不垮眼前这个开朗坚强的女孩子。他之所以这样“谆谆善诱”，目的无非是让她有个心理适应过程，能够慢慢敞开心扉，说出实情。他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膝盖，问，是不是谁欺负你了？你说出来，杨哥为你报仇雪恨。
杨敏虽然还是没说话，身体却明显抖了一下。
杨德水知道，自己的话开始起作用了，她内心深处的坚冰正在慢慢消融。他义愤填膺说，谁敢欺负我妹子，我就跟他没完，就算他是天王老子，我也要让他掉三层皮！
杨敏哇地一声，大哭起来，眼泪像雨滴般滚落下来。
杨德水直起身来，紧紧地抱住她筛抖不停的身子，一边替她擦脸上的泪水，一边安慰她说，阿敏不哭，阿敏坚强……
大概过了两三分钟，杨敏的情绪终于稍稍稳定下来。她万念俱灰地说，哥，我谢谢你了，没用的，你斗不过他的，要怪只怪我自己瞎了眼！
虽然杨敏话说得半明不白，但意思很明显，对方来头很大，她不希望杨德水卷入其中。
他皱了皱眉头，越发感到事态的严重性。对方究竟是什么人，对她做了什么，竟然会让一向好强的杨敏自认倒霉，甘愿服输。这到是其次，杨德水最担心的是，杨敏这种极度消沉的精神状态，如果任其发展下去，极可能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甚至害了她一辈子。他斩钉截铁地说，你先别管对方有多大的能量，只要你肯站出来，我一定为你讨还公道。
杨敏眼睛亮了亮，又灰了下去，幽怨地说，还是算了吧。
杨德水说，你想清楚吧，你愿意自己一辈子生活在阴影中吗？
杨敏沉默了，内心在作激烈的思想斗争。半晌，她问，你真是大官？
杨德水说，我不是大官，但我的老板是大官。
杨敏问，多大的官？
杨德水觉得她问得古怪，但还是如实作了回答，也没有多大的官，但在江海省也算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吧。
杨敏的双眼顿时闪亮闪亮起来，咬着牙说，那你一定要替我报仇啊！
杨德水说，你先别急，先说清楚事情经过，我们一起拿主意。
杨敏点了点头，说出了事情经过：
昨天下午四点钟左右，她在家里接到表哥的电话，让她晚上一起去吃饭喝酒。她与表哥一直不太合得来，所以一开始就拒绝了。表哥又说，晚上有三个大人物到场，机会很难得，去了对她的事业肯定有帮助。这段时间来，“雪糕化了”一直没有大的起色，靠在酒吧里演出，勉强维持生计。杨敏正为乐队的前途发愁，听了这话，就答应带几个小姐妹过去一起去了金华酒店捧场子。
表哥果然没有说谎，出席宴会的有三个大人物，省委宣传部的何光东副部长，政研室的林朝新主任和省电视台的刘道明台长。刘道明原来是省委宣传部宣传处的处长，前不久被提拔为省台常务副台长，台长由何光东兼着。林朝新这次是特地宴请他的，还请了何光东部长作陪，以表示隆重祝贺。他们三人是中青班时候的同学，有十多年的交往，感情自是不浅。林朝新最初是让后勤处的陈谨安排晚宴。陈谨要参加公公七十岁生日庆宴，便委婉地拒绝了林朝新的要求。符顾名知道后，自告奋勇地挑起了重任，并拍着胸脯保证，绝对不辱使命，肯定让领导满意。他所说的满意，就是让杨敏她们陪着喝花酒。
所谓喝花酒，古来有之。古代朋友之间交际,或是谈生意,在青楼或者是普通酒馆摆下酒席,然后请几个歌伎陪座,觥筹交错之间以资调笑,活跃气氛。至于喝完酒之后再想做什么一般另算帐。时下，花酒的外延进一步扩大，只要不是青一色的男人们坐在一起喝酒，都算是喝花酒，最典型的就是几个哥儿们一起去ktv找几个三陪一起唱歌喝酒。
轮到官场，花酒几乎成了喝酒的代名词，不管是宴请上级，还是单位内部聚餐，都会喊上几个女同事作伴，以助酒兴。所谓男女搭配，干活不累，说的就是两性间的万有引力。喝酒更是如此，有年轻女孩子陪着喝酒，气氛当然是特别高涨。何光东和刘道明长期在宣传部工作，对他们来说，花酒自然是稀松平常。宣传部管的是新闻媒体，这些单位从来不缺年轻漂亮的女孩子。
林朝新就不一样了，省委政策研究室是个清水衙门，花酒虽然也没少喝，但档次就要低许多了，除了本单位的几个女人，还真很少见过今天这样热闹的场面，自然是格外开心，一双老眼不停地在在赵爱花身上溜来溜去。杨敏带来三个女孩子过来，再加上她本人，一共是四个女孩子，刚好与何部长、林主任、刘台长和符顾名凑成四对。她自己与符顾名坐一起，其她三个女孩子分别陪在三个领导左右。
“雪糕化了”几个女孩子，不但年轻漂亮，而且酒量也不错，嘴巴又甜，一口一个大哥，把男人们的心都叫化了。酒过三巡，符顾名不无吹嘘地介绍起“雪糕化了”乐队的成员，把她们个个说成了色艺双全，才貌过人。他这样做，无非是两个目的，一是拍林朝新的马屁，二是借机把表姐杨敏推销给何部长和刘台长，希望能得到他们的照顾。杨敏事先跟三个女孩子打过招呼，说是机会难得，一定要好好表现。符顾名介绍过后，她们就不失时机地献上了各自的绝活。
第一个出演的是杜秀丽，她演奏的是小提琴曲《梁祝》。她刚跟男朋友张伟分手不久，还没从失恋的痛快中走出来，情绪有些低落。或许正是这个原因，一典《梁祝》拉得特别感人，琴弦上流淌出来的缱绻情意，把年轻人有关青春和爱情的梦想表现得淋漓尽致，又回味无穷。当醉人的旋律停止后，大家都陷入了短暂的沉默。突然，掌声如雷鸣般响起。
第二个上场的是赵爱花，她唱了首梁静茹的《情歌》。她的唱法属于小众化的爵士，在当时极少有人这么唱。也正是她不走寻常路，所以特别讨彩，让人完全耳目一新的感觉。第三个上场的是沈文珍，她表演的是葫芦丝独奏《月光下的凤尾竹》，也很不错。最后出演的是杨敏，她来了个改编过的串烧，而且完全是应景创作的，演绎起来有着特别浓厚的生活气息，每唱完一段，大家都会情不自禁地为她喝彩。她的模仿能力特别强，不管是声音还是动作，都十分到位，仿佛是原创歌手亲临表演。还有一点不能不提，那就是她那凛冽的眼神，极具杀伤力，那种冷艳，绝对能**天下所有的男人和女人。关于这一点，在青春年华ktv飚歌的时候，杨德水就早已领略过了。
四人表演过后，符顾名讨巧地问林朝新，林主任，怎么样，没让你失望吧？
林朝新早已是酒不醉人人自醉，眯着眼说，好，太好了！说完，又问刘道明，你那个星光点点怎么样了？
星光点点是个娱乐节目，是刘道明走马上任后的第一个大动作，还在筹划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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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敏说，我爱接不接，你管得着吗？
杨德水这才注意到，她的声音明显嘶哑，显然情绪不对劲。他故意逗她说，我的姑奶奶，你是不是失恋了啊？失恋了，你也用不着冲我发这么大的火啊！
杨敏二话不说，掐断了手机。
跟她做了这么久邻居，从来没有见过她发这么大脾气，杨德水心想，肯定是遇到麻烦事了，便三步并作两步朝电梯口奔去。来到杨敏家门前，杨德水先是轻轻地敲了敲三下门，里边没有半点回应。他真急了，隔着窗户朝里喊，杨敏，你开开门！杨敏既没过来开门，也不出声。他又用力地去敲门，并大声说，你再不开门，我就只好找人撬门了。
大概是怕惊动了左邻右舍，杨敏这才在里边回应说，你嚷嚷什么呀！边说，边朝门口走来。
门开了，杨德水顿时呆在当场。杨敏穿着一身睡衣，披头散发，面容憔悴，双眼红红的，显然刚哭过。杨敏憋了他一眼，什么话都没说，返身朝里走去。杨德水赶紧进了屋，关上门，也顾不得换鞋，急忙朝杨敏追去。
杨敏倦缩在沙发上，低着头，头发垂在额前，遮住了整个脸庞，双手围抱在小腿上，身子微微发抖。显然，她的内心正在经历某种极度的惊恐、痛楚和煎熬。杨德水小心翼翼地走到她面前，轻轻地蹲下身来，双手放在她的膝盖上，柔声道，出什么事了？
杨敏没有半点反应。
他问，乐队碰到麻烦了吗？
她还是默不作声。
他又问，是不是因为缺钱了？
她依然一动不动，什么都没说。
杨德水心里很清楚，自己说的这些小事，是绝对打不垮眼前这个开朗坚强的女孩子。他之所以这样“谆谆善诱”，目的无非是让她有个心理适应过程，能够慢慢敞开心扉，说出实情。他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膝盖，问，是不是谁欺负你了？你说出来，杨哥为你报仇雪恨。
杨敏虽然还是没说话，身体却明显抖了一下。
杨德水知道，自己的话开始起作用了，她内心深处的坚冰正在慢慢消融。他义愤填膺说，谁敢欺负我妹子，我就跟他没完，就算他是天王老子，我也要让他掉三层皮！
杨敏哇地一声，大哭起来，眼泪像雨滴般滚落下来。
杨德水直起身来，紧紧地抱住她筛抖不停的身子，一边替她擦脸上的泪水，一边安慰她说，阿敏不哭，阿敏坚强……
大概过了两三分钟，杨敏的情绪终于稍稍稳定下来。她万念俱灰地说，哥，我谢谢你了，没用的，你斗不过他的，要怪只怪我自己瞎了眼！
虽然杨敏话说得半明不白，但意思很明显，对方来头很大，她不希望杨德水卷入其中。
他皱了皱眉头，越发感到事态的严重性。对方究竟是什么人，对她做了什么，竟然会让一向好强的杨敏自认倒霉，甘愿服输。这到是其次，杨德水最担心的是，杨敏这种极度消沉的精神状态，如果任其发展下去，极可能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甚至害了她一辈子。他斩钉截铁地说，你先别管对方有多大的能量，只要你肯站出来，我一定为你讨还公道。
杨敏眼睛亮了亮，又灰了下去，幽怨地说，还是算了吧。
杨德水说，你想清楚吧，你愿意自己一辈子生活在阴影中吗？
杨敏沉默了，内心在作激烈的思想斗争。半晌，她问，你真是大官？
杨德水说，我不是大官，但我的老板是大官。
杨敏问，多大的官？
杨德水觉得她问得古怪，但还是如实作了回答，也没有多大的官，但在江海省也算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吧。
杨敏的双眼顿时闪亮闪亮起来，咬着牙说，那你一定要替我报仇啊！
杨德水说，你先别急，先说清楚事情经过，我们一起拿主意。
杨敏点了点头，说出了事情经过：
昨天下午四点钟左右，她在家里接到表哥的电话，让她晚上一起去吃饭喝酒。她与表哥一直不太合得来，所以一开始就拒绝了。表哥又说，晚上有三个大人物到场，机会很难得，去了对她的事业肯定有帮助。这段时间来，“雪糕化了”一直没有大的起色，靠在酒吧里演出，勉强维持生计。杨敏正为乐队的前途发愁，听了这话，就答应带几个小姐妹过去一起去了金华酒店捧场子。
表哥果然没有说谎，出席宴会的有三个大人物，省委宣传部的何光东副部长，政研室的林朝新主任和省电视台的刘道明台长。刘道明原来是省委宣传部宣传处的处长，前不久被提拔为省台常务副台长，台长由何光东兼着。林朝新这次是特地宴请他的，还请了何光东部长作陪，以表示隆重祝贺。他们三人是中青班时候的同学，有十多年的交往，感情自是不浅。林朝新最初是让后勤处的陈谨安排晚宴。陈谨要参加公公七十岁生日庆宴，便委婉地拒绝了林朝新的要求。符顾名知道后，自告奋勇地挑起了重任，并拍着胸脯保证，绝对不辱使命，肯定让领导满意。他所说的满意，就是让杨敏她们陪着喝花酒。
所谓喝花酒，古来有之。古代朋友之间交际,或是谈生意,在青楼或者是普通酒馆摆下酒席,然后请几个歌伎陪座,觥筹交错之间以资调笑,活跃气氛。至于喝完酒之后再想做什么一般另算帐。时下，花酒的外延进一步扩大，只要不是青一色的男人们坐在一起喝酒，都算是喝花酒，最典型的就是几个哥儿们一起去ktv找几个三陪一起唱歌喝酒。
轮到官场，花酒几乎成了喝酒的代名词，不管是宴请上级，还是单位内部聚餐，都会喊上几个女同事作伴，以助酒兴。所谓男女搭配，干活不累，说的就是两性间的万有引力。喝酒更是如此，有年轻女孩子陪着喝酒，气氛当然是特别高涨。何光东和刘道明长期在宣传部工作，对他们来说，花酒自然是稀松平常。宣传部管的是新闻媒体，这些单位从来不缺年轻漂亮的女孩子。
林朝新就不一样了，省委政策研究室是个清水衙门，花酒虽然也没少喝，但档次就要低许多了，除了本单位的几个女人，还真很少见过今天这样热闹的场面，自然是格外开心，一双老眼不停地在在赵爱花身上溜来溜去。杨敏带来三个女孩子过来，再加上她本人，一共是四个女孩子，刚好与何部长、林主任、刘台长和符顾名凑成四对。她自己与符顾名坐一起，其她三个女孩子分别陪在三个领导左右。
“雪糕化了”几个女孩子，不但年轻漂亮，而且酒量也不错，嘴巴又甜，一口一个大哥，把男人们的心都叫化了。酒过三巡，符顾名不无吹嘘地介绍起“雪糕化了”乐队的成员，把她们个个说成了色艺双全，才貌过人。他这样做，无非是两个目的，一是拍林朝新的马屁，二是借机把表姐杨敏推销给何部长和刘台长，希望能得到他们的照顾。杨敏事先跟三个女孩子打过招呼，说是机会难得，一定要好好表现。符顾名介绍过后，她们就不失时机地献上了各自的绝活。
第一个出演的是杜秀丽，她演奏的是小提琴曲《梁祝》。她刚跟男朋友张伟分手不久，还没从失恋的痛快中走出来，情绪有些低落。或许正是这个原因，一典《梁祝》拉得特别感人，琴弦上流淌出来的缱绻情意，把年轻人有关青春和爱情的梦想表现得淋漓尽致，又回味无穷。当醉人的旋律停止后，大家都陷入了短暂的沉默。突然，掌声如雷鸣般响起。
第二个上场的是赵爱花，她唱了首梁静茹的《情歌》。她的唱法属于小众化的爵士，在当时极少有人这么唱。也正是她不走寻常路，所以特别讨彩，让人完全耳目一新的感觉。第三个上场的是沈文珍，她表演的是葫芦丝独奏《月光下的凤尾竹》，也很不错。最后出演的是杨敏，她来了个改编过的串烧，而且完全是应景创作的，演绎起来有着特别浓厚的生活气息，每唱完一段，大家都会情不自禁地为她喝彩。她的模仿能力特别强，不管是声音还是动作，都十分到位，仿佛是原创歌手亲临表演。还有一点不能不提，那就是她那凛冽的眼神，极具杀伤力，那种冷艳，绝对能**天下所有的男人和女人。关于这一点，在青春年华ktv飚歌的时候，杨德水就早已领略过了。
四人表演过后，符顾名讨巧地问林朝新，林主任，怎么样，没让你失望吧？
林朝新早已是酒不醉人人自醉，眯着眼说，好，太好了！说完，又问刘道明，你那个星光点点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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