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 老板身边的特殊女人_169
官场许多事很奇怪，你要否认，别人就越信以为真，你要承认，别人到觉得是演戏，是做给大家看的。不管传言从何而来，反正没有恶意，杨德水便采取缄默的态度，既不承认也不否认。这样做是有好处的，至少能给外人一种印象，江海省的党政一把手很和谐。中央最担心的就是地方党政一把手闹矛盾、搞对立。龙虎相斗，未必两败俱伤，但肯定会影响政局稳定和经济发展，最终受损失的还是群众。
就杨德水所知，徐东海跟柳树智的关系确实很”和谐”,至少表面上是这样的。别看他做事很高调，有时候还大张旗鼓，但做人却很低调，尤其是在柳树智前。每每做出重大决策之前，他总是先征求柳树智的意见。得到柳树智的首肯后，才放手去做。杨德水也是后来发现这个秘密的。每逢大事，他就会经常往省委书记的办公室跑，一趟不行二趟，二趟不行三趟。你可以认为徐东海很低调，也可以说把自己的位置摆得很正，更可以解读为小心谨慎。在杨德水看来，却另有一番况味，那就是政治家的坚忍不拔。
官场的人都知道，起点决定终点，省部级干部是生出来，市级干部是跟出来的，县处级干部是买出来的，乡镇级干部是喝出来的。
省部级干部基本上都拥有同样显赫的家世、同样光荣的历史、他们是共和国集体的骄傲，只要不犯原则性错误，是不大可能受到惩罚的。毕竟都是一个娘胎里生下的孩子，打断骨头连着筋，轻易下不了手。正因为这个原因，省部级干部往往从小就养尊处优，人人都个性十足，不会轻易仰他人鼻息，更不会夹着尾巴做人。
换个角度也可以这么思考，毕竟大家都是兄弟姐妹，兄弟姐妹当然是彼此平等，而且很多时候，长兄还要照顾好弟妹们，以表示不负父母的期望。
徐东海出身平民，可以说是个异类。异类是很容易受到集体攻击的，这也是他为什么选择低调的原因。但你就这么认为的话，那就是大傻特傻了。一个低调的平民子弟，是绝对不可能挤身省部级行列的。真正的低调是随时都可以高调，徐东海更像是古书上说的胸有激雷，而面如平镜者的上将军形象：胜，不妄喜；败，不惶馁。通俗点说，就是政治家。
基于这种判断，杨德水是既开心，又担心：开心的是自己发现了一座金矿，只要挖掘好就终身受用不尽；担心的是能不能守护得住宝藏，会不会被人抢走。
要想在徐东海心里扎根，自己必须做一两件讨领导欢心的“大事”。秘书跟首长的关系，就好比女人跟男人的关系，相爱容易相守难。刚认识的时候，彼此都是一肚子话，等彼此了解了，关系深入了，共同语言也就少了。激情变成了亲情，平淡如水。
要想关系牢靠就必须培养共同的兴趣，发现共同的追求，在追求中巩固感情，在感情中升华关系。到目前为止，他所做的都是些日常性的事务。但这种机会可遇不可求，他只能耐心等待。不管大事，还是小事，按性质分，只有两种，一类是公事，一类是私事。公事，受岗位性质决定，秘书一般插不上手，所以有人就在私事上狠下功夫。杨德水不是没动过这歪脑筋，问题是徐东海就一个人在越州，也从来没跟自己提起过他家里的情况。夫人是做什么的，儿女又在干啥，他是两眼一抹黑，啥都不知道，想取悦却苦于不得门而入。
再说，像徐东海这样高级别的干部，一般都不会缺钱，即使有穷亲戚，恐怕也早有人照顾上了，轮不到他来献勤。人非圣贤，孰能无故，谁都有欲望有需求。当然，对官场中人来说，追求权力，扩大权力是永恒的欲望，在这一点上，他一个秘书是很难帮不得上忙。他只能往权力以外的东西上寻找突破口，譬如美色。这世界上有两样东西是男人最喜欢的，一是权力，二是**。徐东海正值壮年，又孤身一人在江海，不可能没有性的需求。
不过，这只是杨德水一刹那的想法，马上就打消了这个龌龊的念头。省长要女人，还不招之即来，哪用得着他操心。再说，风险也太大，万一徐省长洁身自好拒绝了，他杨德水岂不从此打入了冷宫。
机会还是来了，那得从徐东海调研越州市芝蒲新区规划讲起。
就在水利部第一批补助经费下来的第三天，越州市委、市政府向省委、省政府递了份请示，请示芝蒲新区规划工作。请示转到徐东海手上的时候，常务副省长孟新德已在处理单上签了字――请徐省长阅示。
两个月前，越州市市长阮云东专题向徐东海汇报过，越州两位党政主要领导倾向于全球招标规划方案。徐东海觉得事体重大，意思是提请省委常委会讨论。于是，他就在处理单上签了意见，建议交省委常委会研究，当否？请柳书记示复。柳树智在徐东海来江海前就调研过这项目，对越州市委市政府提出的全球招标计划，开始很赞同，可一听外国公司要一两个亿，就让他们再研究研究。
规划不就是图上画画的东西嘛，哪里值得了这么多钱？花钱事小，关键是这脸面丢不起，偌大个中国，12多亿人，就没人能规划一个芝蒲新区？熟悉的人都知道，柳树智还是心疼钱。
老书记以节险律己出名，在用钱问题上一向很抠，精打细算，没有他同意，谁也别想从省财政拿到一分钱。虽然芝蒲规划用的不是省财政的钱，可既然知道了就不能不闻不问。请示转到柳树智手上，他又批了回来，请东海同志负责，会同新德同志再调研一次。
书记作了批示，徐东海当然要落实，第二天便和孟新德一起到越州进行专题调研。
芝浦新区很大，要仔细看下来，恐怕坐车也要两天时间。徐东海当然不会花这冤枉时间，就到码头上站了站，了解了一下大体情况，便回越州市行政管理中心开会。
越州方面对此很重视，省委副书记、市委书记刘震云亲自主持工作，市长阮云东、分管城建工作的副市长丁洪鸣，还有发改、规划、城建方面的头头都来了，还有一批专家参加。
会议的讨论很**，几乎一边倒地支持国际招标。有个大炮专家，更是把矛头指向柳树智，说是有人自己吝啬舍不得花钱也就罢了，伸手管别人家的事就万万不该了。这类牢骚并不是没有道理。有句话说得好，靠省吃俭用，是省不出百万富翁的。全国各地都在高速发展，你追我赶，时间就是金钱，因为招标方案没形成统一意见，整整耽搁了大半年时间。
要知道从项目运作之初，到经国务院批准实施，先后花去了三年多时间。繁琐的行政审批程序，不但牵制了大量的人力，也严重地影响到越州的城市化进程。
日盼夜盼，总算在三天前盼来了国家层面的批复通过，怎么还能自己扯自己后腿呢！刘震云也颇有微词，认为省委不但在芝蒲新区开发上，欠缺应有的魄力，在全省城乡规划和建设上也缺少切实可行的具体措施。他说，江海省的经济是走在全国兄弟省市前列，但是城乡面貌实在不敢恭维，走过一村又一村，村村像城镇，走过一镇又一镇，镇镇像农村。如果任由这种状态持续下去，江海省明天的经济增速还能不能保持过去七八年来两位数的高增长，我看很难说。出口、投资和消费是公认的三大经济发展引擎，城市化改造是当面全国各地的的最大投资。我们在这方面如果继续落后下去，就会拖整个经济发展的后腿。
刘震云是中央直派主政越州的，又兼省委副书记，对老东家柳树智的理政作派很不认同，认为他的观念已经落伍了，思维也跟不上社会发展的要求。徐东海也有耳闻，两人经常意见不和。刘震云来江海有一年多时间了，理论水平不错，也会做事，挺得人心，特别是在中低层干部中享有较高的威信，不少人认为他比柳树智更有远见和魄力。
徐东海心里也希望芝蒲新区尽快通过国际招标，但他不能作任何正面回应。正面回应，就是跟柳树智唱反调，甚至给他传递了这样一个信息，江海省省长和省委副书记联手拿芝蒲新区做文章，企图逼他下台。公开反对柳树智，就等于反对中央，犯上作乱，在政治上始终是污点。柳树智受命于中央主政江海省，是名正言顺的江海第一人，而且势力十分庞大，关系盘根错节，谁与他树敌，简直是自己找死。就算侥幸胜出，恐怕也很难在江海开展工作，毕竟各局委办和各市的党政一把手，各县的负责人，十有**都是他柳树智的人。
再说，柳树智主张节省，反对铺张浪费，也是很有道理的。国内规划水平跟国际有差距是事实，但也不像有些人说得那样玄乎，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规划得再好，如果在实施过程中不按规划来，规划最后还是墙上挂着，全落空的。
徐东海有没有想过这些问题，杨德水不知道。他的表态很简单，把大家的意见集中起来带回去再研究，并尽快做出决定，尽早启动芝蒲新区规划方案招标工作。常务副省长也是开了太平方，没有实质性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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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杨德水所知，徐东海跟柳树智的关系确实很”和谐”,至少表面上是这样的。别看他做事很高调，有时候还大张旗鼓，但做人却很低调，尤其是在柳树智前。每每做出重大决策之前，他总是先征求柳树智的意见。得到柳树智的首肯后，才放手去做。杨德水也是后来发现这个秘密的。每逢大事，他就会经常往省委书记的办公室跑，一趟不行二趟，二趟不行三趟。你可以认为徐东海很低调，也可以说把自己的位置摆得很正，更可以解读为小心谨慎。在杨德水看来，却另有一番况味，那就是政治家的坚忍不拔。
官场的人都知道，起点决定终点，省部级干部是生出来，市级干部是跟出来的，县处级干部是买出来的，乡镇级干部是喝出来的。
省部级干部基本上都拥有同样显赫的家世、同样光荣的历史、他们是共和国集体的骄傲，只要不犯原则性错误，是不大可能受到惩罚的。毕竟都是一个娘胎里生下的孩子，打断骨头连着筋，轻易下不了手。正因为这个原因，省部级干部往往从小就养尊处优，人人都个性十足，不会轻易仰他人鼻息，更不会夹着尾巴做人。
换个角度也可以这么思考，毕竟大家都是兄弟姐妹，兄弟姐妹当然是彼此平等，而且很多时候，长兄还要照顾好弟妹们，以表示不负父母的期望。
徐东海出身平民，可以说是个异类。异类是很容易受到集体攻击的，这也是他为什么选择低调的原因。但你就这么认为的话，那就是大傻特傻了。一个低调的平民子弟，是绝对不可能挤身省部级行列的。真正的低调是随时都可以高调，徐东海更像是古书上说的胸有激雷，而面如平镜者的上将军形象：胜，不妄喜；败，不惶馁。通俗点说，就是政治家。
基于这种判断，杨德水是既开心，又担心：开心的是自己发现了一座金矿，只要挖掘好就终身受用不尽；担心的是能不能守护得住宝藏，会不会被人抢走。
要想在徐东海心里扎根，自己必须做一两件讨领导欢心的“大事”。秘书跟首长的关系，就好比女人跟男人的关系，相爱容易相守难。刚认识的时候，彼此都是一肚子话，等彼此了解了，关系深入了，共同语言也就少了。激情变成了亲情，平淡如水。
要想关系牢靠就必须培养共同的兴趣，发现共同的追求，在追求中巩固感情，在感情中升华关系。到目前为止，他所做的都是些日常性的事务。但这种机会可遇不可求，他只能耐心等待。不管大事，还是小事，按性质分，只有两种，一类是公事，一类是私事。公事，受岗位性质决定，秘书一般插不上手，所以有人就在私事上狠下功夫。杨德水不是没动过这歪脑筋，问题是徐东海就一个人在越州，也从来没跟自己提起过他家里的情况。夫人是做什么的，儿女又在干啥，他是两眼一抹黑，啥都不知道，想取悦却苦于不得门而入。
再说，像徐东海这样高级别的干部，一般都不会缺钱，即使有穷亲戚，恐怕也早有人照顾上了，轮不到他来献勤。人非圣贤，孰能无故，谁都有欲望有需求。当然，对官场中人来说，追求权力，扩大权力是永恒的欲望，在这一点上，他一个秘书是很难帮不得上忙。他只能往权力以外的东西上寻找突破口，譬如美色。这世界上有两样东西是男人最喜欢的，一是权力，二是**。徐东海正值壮年，又孤身一人在江海，不可能没有性的需求。
不过，这只是杨德水一刹那的想法，马上就打消了这个龌龊的念头。省长要女人，还不招之即来，哪用得着他操心。再说，风险也太大，万一徐省长洁身自好拒绝了，他杨德水岂不从此打入了冷宫。
机会还是来了，那得从徐东海调研越州市芝蒲新区规划讲起。
就在水利部第一批补助经费下来的第三天，越州市委、市政府向省委、省政府递了份请示，请示芝蒲新区规划工作。请示转到徐东海手上的时候，常务副省长孟新德已在处理单上签了字――请徐省长阅示。
两个月前，越州市市长阮云东专题向徐东海汇报过，越州两位党政主要领导倾向于全球招标规划方案。徐东海觉得事体重大，意思是提请省委常委会讨论。于是，他就在处理单上签了意见，建议交省委常委会研究，当否？请柳书记示复。柳树智在徐东海来江海前就调研过这项目，对越州市委市政府提出的全球招标计划，开始很赞同，可一听外国公司要一两个亿，就让他们再研究研究。
规划不就是图上画画的东西嘛，哪里值得了这么多钱？花钱事小，关键是这脸面丢不起，偌大个中国，12多亿人，就没人能规划一个芝蒲新区？熟悉的人都知道，柳树智还是心疼钱。
老书记以节险律己出名，在用钱问题上一向很抠，精打细算，没有他同意，谁也别想从省财政拿到一分钱。虽然芝蒲规划用的不是省财政的钱，可既然知道了就不能不闻不问。请示转到柳树智手上，他又批了回来，请东海同志负责，会同新德同志再调研一次。
书记作了批示，徐东海当然要落实，第二天便和孟新德一起到越州进行专题调研。
芝浦新区很大，要仔细看下来，恐怕坐车也要两天时间。徐东海当然不会花这冤枉时间，就到码头上站了站，了解了一下大体情况，便回越州市行政管理中心开会。
越州方面对此很重视，省委副书记、市委书记刘震云亲自主持工作，市长阮云东、分管城建工作的副市长丁洪鸣，还有发改、规划、城建方面的头头都来了，还有一批专家参加。
会议的讨论很**，几乎一边倒地支持国际招标。有个大炮专家，更是把矛头指向柳树智，说是有人自己吝啬舍不得花钱也就罢了，伸手管别人家的事就万万不该了。这类牢骚并不是没有道理。有句话说得好，靠省吃俭用，是省不出百万富翁的。全国各地都在高速发展，你追我赶，时间就是金钱，因为招标方案没形成统一意见，整整耽搁了大半年时间。
要知道从项目运作之初，到经国务院批准实施，先后花去了三年多时间。繁琐的行政审批程序，不但牵制了大量的人力，也严重地影响到越州的城市化进程。
日盼夜盼，总算在三天前盼来了国家层面的批复通过，怎么还能自己扯自己后腿呢！刘震云也颇有微词，认为省委不但在芝蒲新区开发上，欠缺应有的魄力，在全省城乡规划和建设上也缺少切实可行的具体措施。他说，江海省的经济是走在全国兄弟省市前列，但是城乡面貌实在不敢恭维，走过一村又一村，村村像城镇，走过一镇又一镇，镇镇像农村。如果任由这种状态持续下去，江海省明天的经济增速还能不能保持过去七八年来两位数的高增长，我看很难说。出口、投资和消费是公认的三大经济发展引擎，城市化改造是当面全国各地的的最大投资。我们在这方面如果继续落后下去，就会拖整个经济发展的后腿。
刘震云是中央直派主政越州的，又兼省委副书记，对老东家柳树智的理政作派很不认同，认为他的观念已经落伍了，思维也跟不上社会发展的要求。徐东海也有耳闻，两人经常意见不和。刘震云来江海有一年多时间了，理论水平不错，也会做事，挺得人心，特别是在中低层干部中享有较高的威信，不少人认为他比柳树智更有远见和魄力。
徐东海心里也希望芝蒲新区尽快通过国际招标，但他不能作任何正面回应。正面回应，就是跟柳树智唱反调，甚至给他传递了这样一个信息，江海省省长和省委副书记联手拿芝蒲新区做文章，企图逼他下台。公开反对柳树智，就等于反对中央，犯上作乱，在政治上始终是污点。柳树智受命于中央主政江海省，是名正言顺的江海第一人，而且势力十分庞大，关系盘根错节，谁与他树敌，简直是自己找死。就算侥幸胜出，恐怕也很难在江海开展工作，毕竟各局委办和各市的党政一把手，各县的负责人，十有**都是他柳树智的人。
再说，柳树智主张节省，反对铺张浪费，也是很有道理的。国内规划水平跟国际有差距是事实，但也不像有些人说得那样玄乎，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规划得再好，如果在实施过程中不按规划来，规划最后还是墙上挂着，全落空的。
徐东海有没有想过这些问题，杨德水不知道。他的表态很简单，把大家的意见集中起来带回去再研究，并尽快做出决定，尽早启动芝蒲新区规划方案招标工作。常务副省长也是开了太平方，没有实质性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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