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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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不及多想，柳轩拉住穆青，拽着她出了门。/p
穆青心里其实是不把这个便宜小师叔放在眼里的，但毕竟辈分不可乱。/p
两人来到院中，走到栏杆前站住，穆青皱眉问道：“小师叔，你做什么？我得去面禀宗主。”/p
柳轩道：“师父这会儿正静修呢，不可被打扰，穆怀诚是怎么了？你先跟我说说。回头我替你转告便是了。”/p
这些日子他有事没事就会跑来栖霞居，穆青已经有些看不惯了，如今听了这话，便道：“小师叔，你问我话，我原本不敢隐瞒，只是就算跟你说了也无用。而且事情紧急，我要尽快告知宗主，让她拿主意。”/p
柳轩看穆青脸色不爽，便道：“我知道你是穆怀诚的亲传弟子，所以关心情切，但是他毕竟已不是绮霞宗的人，如今他出了事，就想到师父了？早知如此，当初何必。”/p
穆青没想到竟会听了这么一番话：“小师叔，你这话未免太无情了吧。”/p
柳轩道：“师父日理万机的，为了宗内的琐事还忙不过来呢，何况是宗外的人。叫我看，还是不必因为这个去打扰，更不必让师父知道。”/p
穆青面怒恼色：“你、你说如何就如何？不告诉宗主就自作主张，哼，当初我师父在山的时候，你……你且还没出生呢，说句不中听的，如果没有我师尊，也未必会有绮霞宗的今日！”/p
柳轩笑道：“当然，那会儿我自然是没出生，但倘若穆怀诚争气些，此刻他仍在绮霞宗，德高望重，位份尊崇，又岂会轮到要师父去救的地步？是他先犯了忌讳！哼，他既然是开山的功臣，就该知道哪点忌讳最不该触犯，他既然如此，那就是抛下了绮霞宗跟师父，你也大可不必再口口声声地唤他‘师尊’。”/p
穆青跟穆磊斗嘴，从不落下风，此刻给这少年三言两语，弄得面红耳赤，怒不可遏：“你、你敢说这种话！别仗着自己巧言令色地讨了宗主的欢心，就不把人放在眼里！”/p
柳轩听到“讨宗主欢心”，他不觉着恼怒，反而喜出望外：“是吗？我真讨了师父欢心？”/p
穆青目瞪口呆，强忍一口气：“你让开，我要见面宗主！”/p
柳轩探臂挡住：“有我在就不行。”/p
穆青怒意勃发：“你虽是小师叔，如此蛮不讲理，我拼了犯上也要……”/p
正在此时，却见有两道人影闪烁，竟是张玄太跟穆磊一前一后地上来，见他们竟好似剑拔弩张，穆磊上前来拉住穆青，张玄太则呵斥：“穆青，你在做什么？”/p
穆青道：“他拦着我，不让我去面见宗主，还说了许多薄情寡义的话！”/p
“住嘴！”穆磊呵斥：“你还要多说，难不成是真想犯上，然后也给撵出师门？”/p
“撵出就撵出，当初师尊离开的时候，我们不也是想跟着的么？”穆青的眼圈微红，难以按捺：“如今他有难，难道你也要袖手不理？若不是师尊当初救了你我，我们还不知会受尽多少苦楚，不知更轮回到何处了！”/p
穆磊盯着她，沉声道：“你能不能改改这脾气！你跟小师叔发脾气又有何用？你连宗主的面儿都没见着，怎知宗主会袖手不理？”/p
这话，却定住了穆青。/p
柳轩偏偏在旁冷笑：“呵，我算是看出来了，在你的心里眼里，应该是只有穆怀诚，没有宗主！”/p
穆青本正压了火气，闻言又瞪了眼睛：“你说什么……”/p
张玄太一向慈和，此刻却也冷了脸色：“带穆青离开！休在栖霞居吵嚷！”/p
穆磊见他动了怒，不由分说拉着穆青离去，那只金丝猴看看两人，却并没有跟着去，而是蹲在栏杆上。/p
张玄太见两人去了，这才轻轻地叹了口气，转头看向柳轩。/p
柳轩哼道：“玄太师兄，你也觉着我过分了吗？”/p
张玄太微微一笑：“哪里的话，若说过分，也是穆青逾矩，小师弟还是别跟她一般见识的好。”/p
柳轩淡声道：“我可以不管，不过，这些日子里，我也看出来了，对于穆磊穆青而言，他们更愿意效忠于穆怀诚，方才穆青的那几句话，更坐实我所想，玄太师兄，我是后来宗内的，按理说不该摆什么师叔的架势，但是师父对他们两个确实太过放任了……我都看不过去！”/p
张玄太不疾不徐地：“那小师弟觉着，师父为何会放任他们两个？”/p
柳轩微怔，他心性聪明，即刻想到：“莫非还是因为穆怀诚？”/p
“呵，小师弟果然七窍玲珑，”张玄太一笑，望着栏杆外飞过的翩然白鸟：“师父毕竟是念旧的人，当初大师兄……离开之时，穆青穆磊确实是想跟着的，但大师兄替他们向师父恳求，这才仍是留在了宗内，也正因为大师兄疼爱他们，所以师父才也格外的……”/p
柳轩默默地听着：“正因如此，我才更替师父不平。你看方才穆青那迫不及待的样子，好像师父活该就要为了穆怀诚如何似的。”/p
张玄太沉吟片刻：“小师弟，你大概还不知道大师兄如今的情形吧？”/p
当初穆怀诚，林朱曦，谢白袅三人离开绮霞宗后，林朱曦投靠了天师府，穆怀诚跟谢白袅两人却去了南华部州。/p
谢家是南华部州望族，穆怀诚同她回到南华之后，辅佐南华王，风调雨顺，经营百年，地位自然也是尊崇已极。/p
直到最近，南华部州地界出了两件奇事，——有个村落，一夜之间所有人突然陷入了昏睡，整个镇子如同死镇，不管是男女老少还是牲畜等，皆都昏迷不醒。/p
朝廷派人前去查探，那些人却并无外伤，也不似中毒，而只是单纯的“睡着”了，但不管怎么吵闹，都无法醒来，也找不到沉睡的原因。/p
在此之后，又有一处叫九华镇的地方也发生了同样的事，这次人数更多，已经过千人。/p
消息传开，人人惊慌，不明所以。/p
柳轩听到这里便问：“这件事跟穆怀诚有关？”/p
张玄太道：“本来跟大师兄无关，是南华王请求他去追查此事，谁知……大师兄去到九华镇后，也同样昏睡了过去，而且气息一天比一天微弱。南华王已经发出悬赏，能解决此事的，愿意举国之力相报。舍了王位都使得。”/p
柳轩挑了挑眉：“难不成有什么法力高深的妖怪之类，连穆怀诚也没法儿降服？如果真是这样，这南华部州覆国在即，怪道这王急的如此，不知是谁来报的信？”/p
张玄太道：“是谢师妹派人来送的消息。”/p
柳轩哼道：“她这时侯倒是想起师父来了。”/p
张玄太耐心地说道：“小师弟，我知道你的心情，可虽然说穆青的话不中听，但对师父而言，大师兄始终也是我们之中最不同寻常的一个，我看师父未必会坐视大师兄出事而不理会。何况，就算不提大师兄，南华州千余人无缘无故地陷入昏迷，正如你所说，确实是妖孽作祟，那以师父的性子，也绝不会不管的。所以……”/p
柳轩不悦：“又要让师父去冒险吗？”/p
张玄太笑笑：“好歹告诉师父一声，是去还是叫别人去，或者干脆不理，也是师父做主。咱们可不能独断。”/p
忽然那金丝猴儿叫了数声，自栏杆上跳下。/p
柳轩跟张玄太转头看去，却见是上官松霞从门口走了出来。/p
张玄太跟柳轩对视了一眼，才行了礼，松霞君道：“你们方才所说，我已听见了。”/p
柳轩心一紧：“师父，南华州离这儿又远，又不知究竟，而且天底下奇人异士那么多，听说南华王的报酬那样厚，只怕别人也就去了，您不要去管了。”/p
“这岂是修道之人说的话？”上官松霞的脸色平静如水，语调微冷：“我先前同你说什么来着，道有所成，小则可以自保，大则能保苍生，匡扶正道。你是都忘了，还是根本不想听。”/p
柳轩愣住。/p
松霞君又吩咐：“玄太，我要离开一段时间，绮霞宗内上下，依旧要靠你了。”/p
张玄太没想到她说走就走，微惊。/p
柳轩咬了咬唇：“师父，您真的要去？”/p
松霞君垂眸：“小九，你的悟性极佳，只要沉下心来，自有一番成就，只是你的心性……总之，我离开这段日子，你要虚心向着玄太请教，潜心修行，切勿三心二意。”/p
柳轩心头一凉，脱口道：“我不！”/p
上官松霞皱眉：“你说什么？”/p
柳轩踏前，拉住她的衣袖：“师父去哪儿，我也要跟着，别抛下我。”/p
松霞君将他的手推开：“不可胡闹。”/p
不知何时，天色阴沉，云气缭绕，仿佛山雨欲来。/p
张玄太忐忑：“师父，就算真的要去，也要做些准备，或者……让穆青穆磊随行帮手？”/p
“不必。”/p
一道光过，秀骨剑自屋内飞出，上官松霞莲步轻移，御剑而起。/p
“师父！”柳轩心凉如冰，不顾一切，踉踉跄跄追着跑到山崖边上。/p
眼睁睁地看着上官松霞离自己越来越远，柳轩把心一横，竟奋力往前跃起。/p
他才入门，根本不懂那些驾云御剑的本事，刹那间，整个人流星飞矢般往山崖外跌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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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轩道：“师父这会儿正静修呢，不可被打扰，穆怀诚是怎么了？你先跟我说说。回头我替你转告便是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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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轩看穆青脸色不爽，便道：“我知道你是穆怀诚的亲传弟子，所以关心情切，但是他毕竟已不是绮霞宗的人，如今他出了事，就想到师父了？早知如此，当初何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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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轩道：“师父日理万机的，为了宗内的琐事还忙不过来呢，何况是宗外的人。叫我看，还是不必因为这个去打扰，更不必让师父知道。”/p
穆青面怒恼色：“你、你说如何就如何？不告诉宗主就自作主张，哼，当初我师父在山的时候，你……你且还没出生呢，说句不中听的，如果没有我师尊，也未必会有绮霞宗的今日！”/p
柳轩笑道：“当然，那会儿我自然是没出生，但倘若穆怀诚争气些，此刻他仍在绮霞宗，德高望重，位份尊崇，又岂会轮到要师父去救的地步？是他先犯了忌讳！哼，他既然是开山的功臣，就该知道哪点忌讳最不该触犯，他既然如此，那就是抛下了绮霞宗跟师父，你也大可不必再口口声声地唤他‘师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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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轩默默地听着：“正因如此，我才更替师父不平。你看方才穆青那迫不及待的样子，好像师父活该就要为了穆怀诚如何似的。”/p
张玄太沉吟片刻：“小师弟，你大概还不知道大师兄如今的情形吧？”/p
当初穆怀诚，林朱曦，谢白袅三人离开绮霞宗后，林朱曦投靠了天师府，穆怀诚跟谢白袅两人却去了南华部州。/p
谢家是南华部州望族，穆怀诚同她回到南华之后，辅佐南华王，风调雨顺，经营百年，地位自然也是尊崇已极。/p
直到最近，南华部州地界出了两件奇事，——有个村落，一夜之间所有人突然陷入了昏睡，整个镇子如同死镇，不管是男女老少还是牲畜等，皆都昏迷不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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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玄太道：“是谢师妹派人来送的消息。”/p
柳轩哼道：“她这时侯倒是想起师父来了。”/p
张玄太耐心地说道：“小师弟，我知道你的心情，可虽然说穆青的话不中听，但对师父而言，大师兄始终也是我们之中最不同寻常的一个，我看师父未必会坐视大师兄出事而不理会。何况，就算不提大师兄，南华州千余人无缘无故地陷入昏迷，正如你所说，确实是妖孽作祟，那以师父的性子，也绝不会不管的。所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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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轩跟张玄太转头看去，却见是上官松霞从门口走了出来。/p
张玄太跟柳轩对视了一眼，才行了礼，松霞君道：“你们方才所说，我已听见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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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岂是修道之人说的话？”上官松霞的脸色平静如水，语调微冷：“我先前同你说什么来着，道有所成，小则可以自保，大则能保苍生，匡扶正道。你是都忘了，还是根本不想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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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霞君又吩咐：“玄太，我要离开一段时间，绮霞宗内上下，依旧要靠你了。”/p
张玄太没想到她说走就走，微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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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霞君垂眸：“小九，你的悟性极佳，只要沉下心来，自有一番成就，只是你的心性……总之，我离开这段日子，你要虚心向着玄太请教，潜心修行，切勿三心二意。”/p
柳轩心头一凉，脱口道：“我不！”/p
上官松霞皱眉：“你说什么？”/p
柳轩踏前，拉住她的衣袖：“师父去哪儿，我也要跟着，别抛下我。”/p
松霞君将他的手推开：“不可胡闹。”/p
不知何时，天色阴沉，云气缭绕，仿佛山雨欲来。/p
张玄太忐忑：“师父，就算真的要去，也要做些准备，或者……让穆青穆磊随行帮手？”/p
“不必。”/p
一道光过，秀骨剑自屋内飞出，上官松霞莲步轻移，御剑而起。/p
“师父！”柳轩心凉如冰，不顾一切，踉踉跄跄追着跑到山崖边上。/p
眼睁睁地看着上官松霞离自己越来越远，柳轩把心一横，竟奋力往前跃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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