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米拉白 (2)
跑的犯罪分子杀。
她觉得后者的可能性更高一点。毕竟人家是专业特工，还不至于为了把夏洛克捞出来毫无理智地杀人。虽然特工确实很杀人不咋眼，但是他们还是有组织有纪律的，毫无顾忌地杀普通人还是跟作死没有区别。再说了，等警察发现被害人都是一些罪犯还能多增加一些疑点。
但是就算妮可猜对了也没有用。她不知道玛丽会出现在哪里，也不知道该怎么阻止她。
除此以外，就妮可能想到的最稳妥的办法就是假装被袭击受伤，最好让警察觉得事态严重派人保护她一下，这样就算出了人命，警察也不会怀疑她。
妮可依旧坐在床上抓耳挠腮地思考，只要可以，她都不希望消极妥协地去处理事情，自保只是下下策。
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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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妮可大部分的猜测还是很靠谱的。
玛丽是一个优秀的特工，她有着出色的侦查和反侦察能力，并且有自己独特的信息来源渠道，在一个城市里面找到那些流窜的犯罪分子对她来说非常容易。
莱尔·布拉克，在索尔福德这个基地里地位不算高也不算低，武力值一般，但是他有着高超的黑客技术，因此他一直是他负责管理重要信息和联系通道。在爆炸发生的时候，他第一时间被保护着送出来，躲在一家酒吧的暗室里。在其他几个重要头目被杀死之后，他的保护更是又严密了好几个等级。
但是对玛丽来说，悄无声息地潜进去并不是什么难事。
她拿枪指着莱尔的头，威胁他交出那些重要信息和联系方式。
莱尔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却一直装傻顾左右而言他，不肯交代。
玛丽突然警觉身后危险，不假思索地蹲下打了滚躲开。
嗯……袭击她的是一块板砖。
妮可叹气，以玛丽的警觉性她不可能靠太近，但是她一时间也弄不到枪支什么可以给对方造成巨大的伤害。论稳准狠，板砖其实很管用。
玛丽跪站起来，反应极快地开了一枪。
妮可反应差了一些，她虽然躲过了子弹，但是姿态狼狈，险些爬不起来。
莱尔趁着这个机会连滚带爬地躲到妮可身后，寻找依靠。
“还不快滚。”妮可冷着眉眼呵斥这个蠢货。
她挡住玛丽的视线，用自己的身体掩护莱尔逃跑。她用这样一种姿态来表达一种态度，这个人不能死。妮可看得出来，玛丽几次就要忍不住扣动扳机了，但是她都忍了下来。
莱尔逃跑了，玛丽放弃似的放下了枪。她脸上露出一丝不可置信，“你怎么找到我的？”
“我可以告诉你，不过……”妮可头发凌乱，脸色苍白，但是依旧强行耍着帅撩妹，问了句没什么用的废话。“你得用你的真名做交换。”
“莫林·史密斯。”玛丽飞快地报出了一个名字。
“假的。”妮可翻白眼，“你用了这么久这么多的化名，我不信你还能这么清楚第一时间报上自己的真实姓名。”
玛丽沉默了一下，“爱丽丝·威尔逊。”
“真是一个好名字。”妮可顿了顿，很不要脸地笑了，“但是我不想告诉你怎么办？如果让你知道了，我以后还怎么找到你呢？”
“你……”玛丽以前面这么不要脸的人，一定会狠狠给对方一个教训。她也确实这么做了。
妮可被一个利落的过肩摔打倒在地，胸口也挨了好几下。她试图反抗挣扎，学的格斗术毫无作用，倒是女人打架撒泼的招式，挠到了她的脸一下。
“下次我不会再留着你了。”玛丽脸上带着一条血印，戾气深重。她握着一把短刀，姿态随意但是下手狠厉地朝妮可腹部扎去。
妮可没能完全多躲开，短刀扎穿了毛衣，蹭破了皮肤。
“7772535666”妮可看着玛丽，突然飞快地报出了一串数字。
玛丽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莫明奇妙。”
妮可耸肩笑笑，仿佛只是开了一个无关痛痒的玩笑。心里默默把暗号这个可能划上叉。
“希望你下次还能继续阻止我。”玛丽说了一句听上去仿佛是fg的话。“你想跟我合作吗？”妮可突然打断她，“既然我们都想把夏洛克救出来，为什么不可以合作？我已经向你证明了，我不仅仅只能做一个牺牲品。”
“我不需要。”玛丽干脆地拒绝。她身份特殊，绝对不会和妮可这样无法信任的人合作。
“那我会拼劲全力反抗的。”妮可的笑容就像是一种挑衅。
“垂死挣扎。”玛丽冷笑。
看见玛丽离开了，妮可也不装逼了，捂着伤口呲牙咧嘴，都想嗷嗷叫疼了。
“滚出来。”她自暴自弃地躺在地板上。
“你提取到足够的信息找到她的真实身份了吗？”妮可语气要死不活的，她摊着挠过玛丽的手，生怕蹭掉了上面的血和表皮纤维。
莱尔……或者说是怀特老师抱着电脑又走了回来，没有了之前畏畏缩缩的样子，自信地回答，“当然。”
正规途径，妮可是真的没有办法了。她只能剑走偏锋，和犯罪分子合作。
第一站：曼彻斯特（十）
妮可侧身躺在沙发生，莱尔这里的医护人员伤口处理非常好，但是绑扎技术不咋地。因为不舒服，她手指忍不住不时摸一摸伤口的位置。
莱尔坐在她身边不远处，面对着一个不停滚动着妮可看不懂的字符的电脑，异常专注。
妮可长长的舒缓了一口气。
眼前这个局面，已经是她能够达成的最高成就了。
一夜没睡各种策划设想否决失败不提，就是面前这位莱尔·布拉克，还是他自己找上门合作的。差不多已经是只废狗了的妮可只能欣然接受了。
整个剧本中她只能算是一个台词很多的诱饵或者说是炮灰，负责拖延时间和收集资料。真正的幕后boss是看上去被吓破胆的莱尔。
身材、样貌、声纹、dna……有这么多线索，按照莱尔的话说，他连妹子小时候上什么幼儿园都可以扒出来。
原本静静发呆等待的妮可突然问，“你可以入侵警局的监控系统吗？”
“当然，小菜一碟。”莱尔分出一丝心神回答妮可，“你想看什么？”
妮可精神一振，“我想看顶替我被抓的威廉·科斯特的审讯视频……嗯，就是那个有一头卷毛的男士，特别好找。”
莱尔随手搬了一台笔记本过来，还特别贴心的给妮可架设了一个电脑桌，还给了一袋薯片，不知道是看监控录像还是看电影。他握着鼠标点了几下,打开了一个视频。
莱尔似笑非笑，“我知道夏洛克·福尔摩斯没死，并且就是你身边的那位男伴。”
“你……”妮可手抖了一下，差点把自己伤口按出血来。
“哦，别担心。”莱尔安抚一笑，“我对你们那些算计来算计去没兴趣，我只对计算机科技感兴趣。”
“还有生命。”妮可补充。
“活着是为了能够继续我的兴趣。”
“活着的乐趣，总要比你认为的多一点。”妮可拿手比划了一个很微小的距离，“这是你在绝望的时候还会愿意活下去的动力。”
“我该干了这碗心灵鸡汤吗？”莱尔莱尔撇嘴，看上去完全不屑她的言论。
“也许吧。”妮可耸肩，并没有给出一个明确的回答。
莱尔也没有兴趣继续追问，回到了他的电脑面前。
妮可握着鼠标点快进。
说实话如果不是他那一头标志性的卷毛以及妮可确认他会在处境，妮可差点认不出他来。
虽然见过夏洛克的脸的人有那么两三个会和警察联系，但是一般人对人脸的短时间记忆能力并不强，再加上夏洛克并没有对自己的脸做出很大的调整，乍一看和原来的脸有五六分相似。只是妮可长时间面对夏洛克那张脸，才会觉得差别很大。
她恍然意识到夏洛克这张脸标志性的脸应该是已经死了的，所以夏洛克对自己的脸进行了整形。但是另外一个问题是，这张假脸可以撑多久？
现在距离现在被抓进去，已经过了要30多个小时了。妮可紧张了一下，在心里安慰自己，应该不会有事的。再说了按照她和莱尔的交易，夏洛克很快就能被捞出来了。
她继续观察，发现夏洛克虽然改变了脸，但是气质性格似乎没有伪装。虽然快进没有声音，但是从他在出镜的部分里，他部分时间都保持着一种骄矜高傲的姿态的姿态完全可以看出来。他仿佛那样笔直地坐着不是因为椅子的限制而只是他愿意。带着手铐的双手也经常保持着十指交叉，支撑着下颔的姿势。这个姿势显示出他非常的自信，但是在问询的警察面前就像是挑衅。
她先用快进撸了一遍，看到最后的大结局是主审的男警官摔了文件离开了，夏洛克被押送出了审讯室，估计是被送回拘留室。
妮可把监控倒带回调到开始的地方，眼角带着点困意，懒洋洋地瞧着。她有点好奇，夏洛克是怎么做这个背锅侠的。
“斯科特先生，你是否承认在6月22日在红狮酒0421房间用□□杀害了一名中年白人男性，并将罪名嫁祸给妮可·希尔？”
“不。”夏洛克的否认得简洁干脆，还不忘顺便拉一把仇恨，“破案推理是一个从结果反推过程和动机的过程。但是你们总是在没有证据的前提下毫不负责地做出猜测，当然你们一贯喜欢把自己这种行为把它抬到合理推测的高度。然后去捏造一些符合猜测的内容当做事实，破案成功。”说完他还扬起嘴角，眯着眼睛假笑了一下。
妮可顺手拿起薯片袋撕开，摸出一片咬了一口。
夏洛克的一席话真的是提醒神脑，一下子有了看片的感觉。顺便为英国警察素质点赞，居然至今没有把夏洛克干掉。
“注意你的措辞，斯科特先生。”年长的警察语气严厉地呵斥。
“ok”夏洛克放松了一下，语速恢复到平常模式，那架势就像在酝酿下一次大招。他很明确地表明自己的态度，“想要我承认你所指认的罪名，你得先拿出让我无法反驳的证据来。”
“据目击者称，你和希尔小姐同时出现在犯罪现场，但是当警方到达的时候只有希尔小姐昏迷在原地，而你却回到了酒店房间，这是为什么？在目击者离开和警察到达的这段时间，你做了什么？”
“因为我打晕了妮可，然后独自回到了房间。之后我一直在房间里睡觉。”夏洛克回答得一本正经坦坦荡荡，一点也没有撒谎的样感觉。但是他停顿了一下，用一种假惺惺地期待的眼神看着面前的三个警察，“红狮酒店走廊的监控摄像头坏了，弄不到录像，你们还有什么办法质疑我的话的正确性？”
年轻的男性警察抓住了他话中的漏洞，“你怎么知道四楼的监控摄像头坏了？”
“猜的。”谁听到这个答案都会觉得是敷衍的。他顿了顿，还是解释了，“任何一个有计划杀人的罪犯都不会留下监控这么明显的漏洞的。”
“斯科特先生，看得出来，你是一个侦探小说爱好者，对于推理很有一套……”年长的警察要沉稳多了，说话也非常令人信服。
“我来问你们几个问题，”夏洛克打断他，抢夺话语的主动权，“为什么不问我和妮可为什么会出现再0421室？为什么不问我有没有发现什么线索？我首先应该是以目击证人接受问询而不是带着手铐接受审讯。”
“你们提出的问题都是基于我是杀人者的假设，然后去寻找你们需要的口供……”他一摊手，手铐叮当响，“和我所说的一样。”
也不能真的就按照夏洛克所说的理解，妮可分心琢磨了一下，一般人接受这样的审讯，肯定把自己知道的都说出来以证明自己的清白，而不是像夏洛克这样和警察怼上。
“搞定！”莱尔突然低声的叫了一声。
妮可看得专心致志，被他的声音吓了一跳，差点一口薯片呛到。她很快反应过来，语气中难掩的欣喜“太好了！”
第一站：曼彻斯特（十一）
妮可也不继续看夏洛克的表演了，关了播放器，把电脑和薯片推到一边。
莱尔当着她的面将信息整理一部分出来匿名发送给了索尔福德当地的警局。里面的资料并不全面，但是只要具三个条件就够了：玛丽是一个特工；死者是她的同伙以及一份夏洛克被政府特殊部门雇佣的虚假资料。
其实某种程度上最后一个并不算假的，夏洛克确实为正度的特殊部门（麦考夫）服务，并且收取报酬。
如果这三个信息还不够让警方放了夏洛克，妮可只要考虑劫狱了。
6个小时之后，妮可站在警局门口等着迎接夏洛克。她注意到了领头人的警衔，真的，连离开警局都需要一个探长欢送，除了夏洛克也是没谁了。
“再见，斯科特先生，我是说再也不见。”探长向夏洛克伸出了手，以示友善。
但是夏洛克甚至不曾低下头去看他伸出的手，高傲地说，“那可未必，罗杰斯探长。”
“威廉你最好少说两句。”妮可低声提醒，“我不希望你好不容易出来了，再因为妨碍公务或者侮辱警方再被抓进去关个一两天。”
夏洛克皱着眉头抿着嘴唇。
妮可提议，“那么，为了庆祝你重获自由，去吃个晚餐怎么样？”
当然了，这里的r的意思完全可以理解为我们谈一谈交流一下信息情报。她只是用人类社会的方法进行了润色而已。
“好主意，我知道这附近有一家餐厅不错，罗杰斯探长一周至少在他家定三次外卖。”对于夏洛克来说，把自己发现的事情藏在心里简直事永远无法做到的事情。
本来一直和夏洛克保持半米以上距离的妮可终于还是忍不住靠近用胳膊肘撞了撞他，“我们快走吧。既然那家餐厅这么好，去晚了也许就没有位子了。”
“没关系，我在十分钟之前已经订好了位子。”夏洛克得意洋洋地炫耀自己的先见之明。无论怎么样感谢他终于屈尊移动位置了，妮可简直不敢去看那些警官的脸色。
夏洛克所说的那家餐厅确实环境不错，他们挑了一个无人的角落坐下。妮可点菜的时候只点了饮料和一份意大利面。她最近对纯肉食物有阴影，不碰。夏洛克用一种了然的神情看着她，但是并没有发表评价。
趁着等菜的时间，妮可先把自己的经历简单说了说。当然她叙述的时候用了第三人称，让自己所说的话更像电影或者小说之类的剧情，而不是真真实实发生的事情。
“你的故事呢？”妮可示意自己已经做好了示范，请夏洛克继续。
“我只是在打晕你之后，顺便用了一点麻醉剂以保证你在六个小时之内不会醒过来，不然会影响我的计划。”夏洛克完全没有get到妮可的暗示，“之后我回到房间里给自己做个一个简单的易容。在房间里等待那些警察上门……”
“二十分钟之后，警察出现在犯罪现场。他们花了半个小时侦查了现场，我估计那个时候他们基本已经可以给你定罪了，只要解释出你为什么会晕倒在犯罪现场就行了……”
妮可打断他，吐了个槽，“你觉得晕血这个理由怎么样？”
夏洛克没有理会吐槽，“不过接着他们会发现死者身上有搏斗的痕迹，窗台上有明显不属于你的脚印，而同样的脚印出现在我所在房间的窗台上和房间里。”夏洛克瞥了瞥嘴，“当然那脚印也和我的不相符合，不然他们估计会更有底气一点。我只是在他们看到我的时候做出了惊慌的表情并且表现出逃跑的*，他们就冲上来制服我了。”
“之后他们在房间里搜出了麻醉剂和致幻剂。”夏洛克耸肩，“我解释那是因为我是一个化学家，那是我自己制作的，但是他们不信。”
“说实话，我还挺害怕他们智商连窗台上的脚印都注意不到的。”夏洛克耸了耸肩，“不过，运气还是眷顾我的。”
“你觉得这一段剧情怎么样？”在服务生放下餐盘的时候，夏洛克补上一句，“放在我的新小说里，作为一段独白。”
“棒极了。”妮可露出一个毫无诚意的笑容，反正无论是服务生还是夏洛克都不会在意她脸上表情是否到位。
在服务生离开之后，夏洛克皱着眉头发表了点评，“虚假。”
妮可没有接他的话，反而瞅着他的餐盘，“你居然会喜欢蔬菜沙拉？”
“我不喜欢。”夏洛克皱着眉头往嘴里塞了一颗圣女果，“但是监狱的食物味道实在是太差了，我需要清一下肠胃。”
“还有一件事，那串数字到底是什么意思？”妮可憋了半天，最终还是把这个问题问了出来，就算被夏洛克嘲笑蠢也没有关系。
夏洛克又露出了他那副经典的惊讶中带着点鄙视的表情，“你居然连这么简单的都没有看出来吗？”
妮可眯着眼睛，目光飘忽，“我只看到了一串魔性的666……就像电影里的凶兆一样。”
夏洛克顿了顿，没有直接说出答案，而是先说出了那串数字的作用，“如果你真的愚蠢到没有一点办法把我从警局里面带出来，那会是你最后的底牌。”
只是让她更好奇了而已，妮可眨了眨眼，继续看着夏洛克。
“麦考夫的私人手机号码。”夏洛克慢条斯理地咽下一口水果沙拉，他是一个纯正的肉食主义者，对蔬菜的观感并不好。
“那为什么我打过去是空号？”妮可接着追问。
“那是为了防止有人因为各种意外情况拨打了麦考夫的电话，所以他的电话提示音是空号。只要提示播报完三遍，即使他不认识年底电话号码也会接的。”夏洛克顿了顿，补充了一句，“众所周知，电信公司改革之后保留了两万个空号给影视剧使用，再加上最后三位是代表魔鬼的666，没有人会怀疑这是英国政府的电话。”
妮可默默掏出了手机。大英政府的电话，别管三七二十一先存下来再说，指不定什么时候能靠这个手机号码救命呢。
第一站：曼彻斯特（十二）
等妮可放下手机的时候，夏洛克才继续话题，“你有计划吗？接下来怎么做？”
“什么计划？”妮可无辜地回望夏洛克，“我的计划终止于把你救出来。接下来都靠你了，以及之前所做一切留下的烂摊子，是你的工作。”
“我以为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妮可。”夏洛克摇了摇叉子，看上去很惋惜又很不理解的样子，“你一直对于只能服从于我的命令感到反感，我给你了自己行动的机会，但是你却迫不及待地推回给我？”
“我……”妮可微微哑然，有点哭笑不得。
嗯，感到夏洛克的好意真的是一切很奇妙的事情，虽然他做得并不好。
“没有人能一口吃成一个胖子。”妮可用叉子卷起了几根意大利面。很坦荡地承认了自己的不足，“我能力有限，才智也不在这一方面。我可不是鹰，被扔下悬崖就能学会飞。”
“但是你有翅膀。”夏洛克偏了偏头，如此回答。
妮可愣了一下，微笑，“谢谢夸奖。”
“不过现在，”妮可放下叉子，像夏洛克一贯的那样，十指交叉支撑着下颔，“你得解决好几个问题了。第一，我和莱尔达成了合作，答应让你不要他的性命，不然他就把你的真实资料全部公布到网上。第二，警察那里有你的假资料，嗯，一个为英国政府特殊部门服务的特工。虽然他们不回去查证，但是也算一个隐患。谁知道他们哪天会不会找上门呢还有最初的问题莫里亚蒂在此地的犯罪基地以及玛丽……嗯，我是说，凯瑟琳·卡特。”
她补充了一句，“或许我该为此说一声抱歉。”“莱尔不用管，他曾经是世界上最好的黑客，在莫里亚蒂出现之前。如果你有本事，或许还可以说服他和我们合作。”夏洛克满不在乎地说着，还俏皮地冲妮可眨了眨眼。“你知道吗，他喜欢你。”
“在你们眼里，全世界都会喜欢我吗？”妮可忍无可忍地吐槽。
“不。我在看到你第一眼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所有的感觉都是一样的。即使……”夏洛克停顿了一下，似乎强迫自己说出这个词，“失忆了，也没有抹杀你这种气质。我有点好奇了，你以前经过过什么？”
“啊……”妮可目光飘忽了一下，“威廉，我们的关系还没有好到可以谈论我的过去。”
这个时候服务员正好端上来了夏洛克的牛排，他们表现得就像一对约会的男女。
“那什么时候合适？告诉我一个准确的时间。明天？明天几点？”夏洛克在牛排端上来之后立刻放弃了蔬菜沙拉，开始切割他的肉食。
“明天。”妮可含糊了过去，“每个明天。”
“永远不会到达的明天。”夏洛克点明，看上去倒是没有多大的失望。他知道妮可不会告诉他的，但是试试又不花钱。反正他们只是在闲聊，起码夏洛克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是的。”妮可再次拿起了叉子，“我觉得我们最好停止这个无聊话题，回到正题上。”
“我倒觉得这个话题更有趣……”夏洛克嘀咕了一句，很识趣地不再纠缠这个问题，“莫里亚蒂在索尔福德的犯罪点，领导者已经被玛丽消灭的差不多了，除了莱尔，还剩一个。其他的散兵游勇交给当地的警察就行了，我没有兴趣抢夺他们的饭碗。”
“身为领导者必定罪大恶极，让凯瑟琳杀了他正好，也不用我们操心。”妮可猜测夏洛克的想法，“我们只要守在莱尔身边，就一定能等到凯瑟琳。”
“而且莱尔很重要，非常重要。”夏洛克强调，“当初麦考夫和莫里亚蒂的交易也只不过了解到一些犯罪网的蛛丝马迹，但是莱尔手里的信息，详细到你无法想象。如果能够得到，那会是一份大惊喜。”
“哦——”妮可耸耸肩，“在你说这段话的时候我感觉到你想要说服我去做一些我不愿意做的事情。为了防止你说出来之后让气氛变得尴尬起来，我决定先告诉你我的回答：不。”
“你真的不考虑一下吗……”他嘀嘀咕咕的，就像一个要不到糖果的孩子一样满腹牢骚。
“还有一件事情，你怎么受伤了？”夏洛克说这句话的时候正准备把一口牛肉塞进嘴里。
“我以为你早就发现了并且推理出了原因。”妮可卷着面条。
“我以为这种事情你们一般都喜欢自己来描述，会让你们感觉更好一点。”夏洛克咽下口中的食物。
“你们？”妮可念叨了一下这个词，“把自己和人类划归开来已经成为你的本能了吗？”
在夏洛克皱眉的时候她已经放弃了继续这个话题，回答他的话，“我并不需要倾诉来释放情感，而且你也不是一个好听众。”
“嗯……good”夏洛克想被按了暂停一样顿了一下，流畅地继续他的动作。
妮可提醒他，“那你那份假资料呢？”
“麦考夫会解决的。”夏洛克耸耸肩，“而且那份资料也并不全是假的，除了麦考夫不给我工资这一点。”
“并且还要感谢这份假资料，它还会发挥作用的……”夏洛克突然停顿了一下，问了一句，“你吃饱了吗？”
他话题转的有点快，妮可没有反应过来，顿了一下才回答，“也许吧，我不怎么饿。”
“那我要告诉你，很抱歉，晚餐时间结束了。”他低声说了一句。
“我说过，会再见的。”夏洛克举起酒杯，脸上扬起笑容，转身致意，“晚上好，罗杰斯探长。”
妮可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果然在不远处的桌子边看到了端坐着的罗杰斯探长，他同样举起了酒杯。
“我还以为用餐时间能够超过一个小时……”妮可低声抱怨。
“加上路上的时间，差不多了。”夏洛克喝了一口杯中的液体，回答她。
“那是我的饮料！”妮可意识到不对劲，“我还没尝到一口！”
“那就再来一杯吧，味道还不错。”夏洛克转回了身子，“他要过来了”
第一站：曼彻斯特（十三）
果然如夏洛克所说的，罗杰斯探长坐在位子上犹豫挣扎了一会儿，端着酒杯走了过来。那神情活像要上战场毅然决然赴死一样。
“他听到了多少？”妮可悄悄和夏洛克咬耳朵。
“只听到了应该听到的。”夏洛克低声回答她，“你没有注意到我说话时候的音量有所不同吗？”妮可诚恳地摇了摇头，在她身为普通人的想法中，声音语调的高低是和情感有关的，而不是希不希望什么人听到那些不要听到那些。
罗杰斯探长走近，她出于身为一个普通人所遵守的礼貌，站起来表示了问候，“晚上好，罗杰斯探长。”
“晚上好，希尔小姐。”
“晚上好，斯科特先生。”
罗杰斯探长彬彬有礼地打招呼，他已经快五十多岁了，脱下警服之后看上去像一个沉稳的绅士。
夏洛克高声道，“服务员，麻烦加个座位。”
“非常抱歉打扰了两位用餐……”罗杰斯探长坐下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对自己的行为表示了歉意，但是被夏洛克打断了。
“我们已经结束了，有事直接说吧。”夏洛克把刀叉平行放在餐盘上，示意自己已经结束了用餐。
妮可也跟着默默放下了餐具。她看了一眼自己没动几口的意大利面，吸取教训。和夏洛克在一起的时候，吃饭一定要在十分钟之内解决。
谈起正事，罗杰斯探长面色严肃起来。他四下看了看，压低了声音，“三个小时之前，又发现了一起谋杀案。”
夏洛克神色微动，示意继续。
罗杰斯探长继续叙说，“死者被击毙在一间地下室里，没有目击者，现场也没有留下任何证据。这已经是最近三天发现的第四起谋杀案了，新闻的过分报道已经引起了民众的恐慌。而且这四起谋杀案的被害者全部身份不详，我们完全没有头绪。”他顿了顿，有些不甘地补充，“我们都知道作案的人是那个特工，但是我们既找不到证据也抓不到她人。”
夏洛克追问了一句，“最后一个死者是怎么被发现的？”
罗杰斯皱了皱眉，仿佛提到这个让他感到不适，“死者会被发现是因为尸体腐烂发臭的味道吸引了路人养的狗……”
“等等，”夏洛克打断他，“你说尸体已经腐烂发臭了？那么死亡时间已经在24小时以上了？”
“是的。”罗杰斯给出了肯定的答案，“法医检查出来具体的死亡时间在30小时到48小时。”
“希望你能帮助我们。”他犹豫了一下，说出了恳求的话。
“所以这最后一个被发现的死者才是第一个被害人。他甚至有可能并不是凯瑟琳杀的而是她那个同伙动的手。早就没有倒数第二个，莱尔已经是最后一个了。”夏洛克站了起来，“我们得抓紧时间了。”他抓起了外套，偏头问了一句，“妮可，你知道他现在所在的位置吗？”
妮可点头，“当然，我一直和他保持联系。”
“斯科特先生……”罗杰斯探长一脸懵逼地看着两个人飞快地穿上外套准备离开，忍不住开口。但是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听着，”夏洛克凑到他的面前，“你口中的那几位死者是一个穷凶极恶的罪犯，既然你们已经找不到他们的死亡信息，那就永远不要去找，找到了也不要公布。随他去死吧，就算把罪名归给恐怖袭击也无所谓。”
夏洛克走出了两步，突然停下来回头，“哦对了，麻烦您结一下账。账单寄到我住的酒店，记得附卡号。”
罗杰斯：“……”
“莱尔给我的手机安装了一个特殊的程序，可以随时定位他的位置。”妮可把手机递给夏洛克看，“他的位置一直在酒吧的暗示里面没变过。”
夏洛克出门立即拦了一辆出租车，和妮可一起钻进了后排车座。
上了车妮可继续解释，“凯瑟琳上次就在那里暗杀过一次莱尔。他认为凯瑟琳短时间内大概不会再来一次了，决定继续留在那里。”
“愚蠢的决定。”夏洛克稍微研究了一下就把手机还给了妮可，“我想这个时候凯瑟琳已经用枪抵住他的脑门了。”
妮可犹豫了一下，“要不要我打个电话确认一下他的安全？”
“然后让凯瑟琳起疑心，赶在我们到达之前杀了莱尔？”夏洛克接着她的话假设下去，不屑地哼了一声。
“反正在她拿到想要的东西之前，莱尔是不会出事的。”妮可破罐子破摔干脆不去担心了。她摸了摸下巴，有点小期待，“不知道凯瑟琳看到你会是什么反应。毕竟她之前为了把你从监狱里面捞出来也是费尽心思的，还特意留着我的性命。”
“不会有什么特别的。”夏洛克看向窗外，“身为一个特工，理智不被情感左右是必要的心理素质。如果她连这点都做不到，她就可以退休了。”
“但是特工是没有退休的权利的，他们只有在死后才能获得永久的平静与安宁。”妮可跟着补充。
“我说的就是她们唯一该有的结局。”夏洛克看了一眼妮可，“在任务中或者因为被报复死亡。”
“不得寿终。”妮可感慨了一句，想起了华生妻子的死。
她是看过神探夏洛克第四季的，即使玛丽是为了救夏洛克牺牲的，但是她并不为玛丽的死感到惋惜。这都是命。其不可违抗性并不是因为某些神之类强定的强大，而是因为这是人自我无数选择之后注定的结果。
“那么，你认为她会毫不犹豫向你开枪射杀你吗？”妮可问，“她会在开枪的时候犹豫或者心软不舍吗？”
“你认为我会毫无防备让她瞄准射杀我？”夏洛克反问。
“你说得对。”妮可耸了耸肩，她不应该试图和夏洛克谈论一些假设，尤其是变量还是人的情感这种东西。
第一站：曼彻斯特（十四）
妮可走进酒吧暗室的时候，看到了熟悉的一幕：莱尔蹲在地上，双手抱头，被凯瑟琳用枪指着。
她差点要以为这还是他们之前计划好的场景呢。不过有一点不一样的是莱尔脸上没有那种伪装出来的惊惧怯懦，而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
他确实有底气不怕，凯瑟琳就算抢了他的电脑u盘反正破不开密码也没有用。
“你又来打扰我办事了，希尔小姐。”凯瑟琳动作利索地一招废了莱尔地行动能力，把枪口指向妮可，“我这次可不会饶你一命了。”
“看来夏洛克·福尔摩斯不能作为护身符了。”妮可惋惜地摇了摇头，“但是那也没有必要急着杀我。我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手上多了一条人命？死在你手上的人之多绝对不差我一个。你觉得我阻碍你办事了么？你比我更清楚，阻碍你的是夏洛克·福尔摩斯，而不是我。”
凯瑟琳面无表情，一副根本不相信妮可花言巧语的样子。她不动声色的表情下，也许只是在考虑要不要立刻给对方一个痛快。而让她迟迟没有动手的原因是因为她知道夏洛克既然已经从警察局里出来了，那么妮可肯定不会单独行动。
凯瑟琳有所忌惮不敢动手，妮可就更加放纵了。她的手抚上自己的脸，食指轻点鼻尖，“其实我不太懂。一个冷血残忍的特工为什么会喜欢上理智冷漠的侦探？一个恶，一个正。既没有同类人的惺惺相惜，也没有求而不得的羡慕……为什么？”
妮可偏头看着她，仿佛只是在和一个朋友聊情感问题，而此刻在寻求一个回答。
凯瑟琳默不作声。妮可知道她的注意力并没有完全在自己身上，她一直戒备着周围防止夏洛克的突然袭击。
而妮可现在做的就是吸引敌人注意力的炮灰。
按理说夏洛克比她更适合这个任务，但是谁让妮可的爆发力不够，甚至连身高都成为突袭的硬伤。
“夏洛克迷人吗？”她微微眯起眼睛，似乎在脑海中勾勒出这个人的形象，然后用语言描绘出来，“是的，他很迷人。不仅仅是因为他出色的外貌，还有他的才华和智慧。他脸上除了思考很少露出其他的表情。也许根本就不喜欢那些表情，流露出来只是为了表演，或者是人们喜欢。他总是自信高傲的，仿佛字典中仿佛从来没有我不知道我做不到。”
“你说的对。”凯瑟琳给出了一个肯定的回答。
“除了华生。”妮可夸完就就开捅刀子了，“你见过夏洛克和华生在一起的场景吗？他们那么契合。那相视一笑的默契，能够让所有人羡慕嫉妒。报纸会说他们两个是一对，可不仅仅完全是自己脑补出来的。”
“你难道不曾期待过，在这里面对你的是夏洛克而不是我？”妮可狡黠的一笑，“即使你们是敌人，你们也有机会面对面的交流，对峙。你可以把这一段记忆永远珍藏。”
“那并不会改变什么。”凯瑟琳不为所动。
“是吗？”妮可问得意味深长。
夏洛克突然暴起从背后一把抱住凯瑟琳，用双手手臂环绕其颈部，直接上后绞颈。妮可紧跟着立刻冲上去夺下了她的枪。
一般来说专业的用后颈绞杀人只需要四到六秒就可以使对方陷入休克。但是夏洛克没有那么专业，凯瑟琳也没有那么水。
妮可掠阵一直保持在安全距离之外围观两个人大家你来我往。不是她不愿意插手，只是她和夏洛克从无配合过，毫无默契，冒然加入只会帮倒忙。
啧，打脸了，五官都扭曲了。
妮可不忍心地撇开脸，真的，她看着都疼。
身为一个专业特工，凯瑟琳的力量完全不弱于一个普通的成年男性，而且她更加灵活更有技巧性。
夏洛克……真的，妮可看他那白皙得过分的皮肤就不是很信任他履历上的擅长拳击和西洋剑。
妮可估摸着凯瑟琳的体力被消耗得差不多了，插入顶替了夏洛克的位置，虽然他们计划中并没有这一部分。夏洛克非常自信自己能够一个人解决掉凯瑟琳
十字绞杀。
凯瑟琳泛着白眼晕过去的时候，妮可挺想给自己配个音的：ko!
夏洛克和妮可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的伤口和狼狈。
“我在最初的时候就应该直接给她一枪的。”妮可摸了摸脸，疼得呲牙咧嘴。
夏洛克俯身查看了一下凯瑟琳的情况。“我们该怎么处理她？”妮可问，“报警吗？”
“是的，报警然后马上离开。”夏洛克又转过去探查了一下莱尔，“没死，只是晕过去了。”
“啊……无名英雄。”妮可慢腾腾爬起来，感叹道。
“并不算。过两天莱尔就会联系你的。”夏洛克整了整衣服，“希望救命之恩的分量够高。”
“原来你还没放弃莱尔啊……”
回去的路上，妮可是半瘫在出租车里的。
浪完之后她才觉得自己受伤的地方有点隐隐做疼，估摸着是之前伤口裂开了。
所以她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要和凯瑟琳动手的？
“因为我看上去需要帮助。”坐在她旁边的夏洛克悠悠地开口，“你无法拒绝有人在你面前显示出脆弱和求助的神情。”
“你曾经在战场上，对这样的情况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夏洛克抓住了一丝蛛丝马迹就不肯放手，“你的良心一直受到谴责？”
“你说这话我想到了一本很著名的小说。”妮可摸着下巴回忆，“里面好像有一位女性，常常在梦中听到羔羊的惨叫……她童年因为无法拯救一群即将被送入屠宰场的羊羔而蒙上阴影，然后她长大做了一名警察。”
“你觉得自己和她一样？”夏洛克皱眉。
“nope”妮可看向窗外，“我是觉得你小说看多了，威廉。”
第一站：曼彻斯特（十五）
妮可的话大概相当打击了夏洛克的积极性，反正他不太高兴地撇开脸，不再说话。
车里安静了一会儿，夏洛克突然开口，“停一下车。”
“发生什么事情了吗？”妮可诧异地看着他。还没跟夏洛克待在一起很久，经历的事情已经够心惊肉跳的了。她已经隐隐有一种夏洛克开口让做什么肯定要有什么事情发生的意识了。
“下车买药。我们入住的酒店附近没有药店。”夏洛克瞥了一眼妮可，“如果你想要去医院，我也不介意。”
“慢走不送。”妮可闭上了眼睛。
——————————
虽然警方已经放开了对他们在红狮酒店房间的封锁，但是妮可心里不舒服，不想继续在这间房间住下去。夏洛克也有一些介意，因此他们观点一致地选择换到隔壁房间。
“需要我帮忙吗？”夏洛克跟在妮可身后进门，手里还拎着药。
“如果我拒绝呢？”
夏洛克回答的很直白，“我会看你逞强失败之后再来等你求我帮你。”
“你确定中间没有嘲笑的环节？”妮可在椅子上坐下来，撩起毛衣。
即使她已经在回来的路上小心注意了，但是外出这么一圈活动下来，伤口崩裂开来是不可避免的事情，绷带上已经隐隐渗出血迹。
“不是很确定。”夏洛克在她面前蹲了下来。从妮可的视角刚好可以看见他毛茸茸卷卷的头顶，让人手痒得想摸一摸。她干咳了一声，转移开视线。
夏洛克拆绷带的时候，修长的手指蹭过她的肌肤，带起一阵痒意。
“你就不能用力点吗？”妮可憋笑憋的脸都红了，忍不住抱怨。她倒是宁愿疼一点忍一忍，也不要这种痒却不能挠的难受。
“然后让你的伤口崩裂得更严重一点？这真是一个好主意。”夏洛克把绷带扔进垃圾桶。
妮可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伤口，并没有多担心，“不是很严重，换一下药就行了。”
“凯瑟琳手下留情了。”夏洛克点评。
“那我也不会感谢她的。”
妮可是个细腰长腿控，因此她也非常注意自己的身材的保持。
腰部的皮肤白皙细腻，视线所及之处，还能隐隐看见漂亮的马甲线。夏洛克心如止水，用镊子夹着纱布，把渗出来的血迹一点一点擦拭干净。最后只剩下白皙的皮肤上一道细长的伤痕，还在微微渗着血。
“我们什么时候会离开这里？”妮可有点受不了这种安静得仿佛都要有一点温馨气氛的场面，忍不住开口说话。
夏洛克动作细致利落，还能分出精力来接她的话。“警局和监狱是关不住凯瑟琳的，但是能拖延她一点时间。先要从莱尔那里拿到信息，我才能决定下一站去哪儿。”
“如果拿不到呢？”妮可突然发现自己现在特别喜欢做一些和夏洛克相反的假设。
“那就是去中东。”夏洛克看上去挺跃跃欲试，“那是我和麦考夫推测出来的最有可能的地点。”
妮可：“……”
她真的很怀疑自己去中东有没有可能活着离开那个鬼地方。也许随时就会因为天上掉下来的一颗炸弹死掉吧。
“好的，我去撩他。”妮可挤出一个笑容。心里默默思考该怎么说服莱尔……不，当然不是去撩他！
“很高兴你能做出这个决定。”夏洛克假笑了一下。
妮可念念有词地计划，“这点小伤稍微休息一下就行了，五六天的时间正好对索尔福德的事情收一下尾。”
“好了。”夏洛克缠好绷带打了个结，抽了一张纸巾擦手。
妮可慢慢地放下毛衣，整理好下摆。“你需要处理一下伤口吗？我猜你明天醒过来会鼻青脸肿的。”
“如果你注意到了我买的药的种类，就不会多此一问了。”
夏洛克说话的时候，妮可已经站了起来，和他交换了位置。
“嗯……”妮可想了想，她腹部受伤不能弯腰，只好也拖了一个椅子过来。
“低头。”妮可手里握着蘸着药水的棉签，特别认真的看着夏洛克，坦坦荡荡绝对没有私心
“你不会恶意报复我吧？”夏洛克依言照做，忍不住嘀嘀嘀咕咕的。
“你也觉得你刚才做了什么会让我不痛快的事情吗？”妮可反问。以她的水平完全可以动作迅速地完成消毒的过程，但是她偏要慢慢悠悠的，跟言情小说女主角似的。
不为什么，就为了多看一会儿他低着头的样子。谁让他话这么多还老是想扒人*。
“我不清楚。”夏洛克皱眉，“女人总是会把一个简单的动作或者语句理解出更多不着边际的含义。”
“如果我是你口中的那种女人”妮可用棉签戳了一下他白净的脸，啧，皮肤真好。“那么你早就忍不住把我赶出去了。”
“我认为这是性别特性，也许你只是不那么明显。”
“你还可以认为我是变性人。”妮可吐槽，她仿佛发现了夏洛克对女性的歧视。
他还想说话，但是被妮可打断了，“闭嘴吧威廉。除非你可以做到面部肌肉不活动地说话，否则就一个字也别说。”
夏洛克果断的掏出手机，噼里啪啦按了一会儿键盘，然后把手机屏幕举到妮可面前。
“变性手术实施之前要做一份关于心理性别测试，超过80分才可以进行手术。如果你真的是变性人，在你的心理上也早就是符合女性特征。更何况你不是。”
妮可翻了个白眼。“是是是，你说的都对。”
虽然妮可没有对夏洛克猜测她过去表现出来十分的反感，但是她心里是不高兴的。
夏洛克忍不住催促，“你能动作快一点吗？”
“不能。”妮可拒绝，她连理由都懒得找，“我现在是专业人士，听我的。”
即使夏洛克已经把头低下了一点，但是他的个子还是太高了，妮可要微微扬起头才能将目光落在他的额头上。
他的颧骨高而突出，给人一种清高的感觉。长相符合气质是最完美的搭配，对个人魅力的提升绝对不是一加一那么简单。
第一站：曼彻斯特（十六）
虽然妮可受伤之后稍有不便，但是她还是依靠自己收拾好了自己。
她自知不合适、也完全不想求助于夏洛克。系统用一串省略号表示了自己心情复杂或者说当前代码进制完全无法进行运算。
妮可：你干嘛？
系统：为什么你面对夏洛克内心毫无波动？
妮可：……你希望我有什么感觉，我可以试试。
系统：你这样让一直挂机，我很空虚很无聊很寂寞……
妮可：我是不是应该在面对夏洛克的时候表现出来点一二三五六，然后你可以出来劝我一下认真完成任务不要去想一些有的没的？
系统：……【完全被戳中事实但是一点都不想承认怎么办？】
妮可：我以为你应该喜欢我这种被雇佣者，省心省力来着。没想到你们的口味如此不同？
系统：我还是继续挂机吧……
出浴室的时候妮可莫名奇妙被系统拉着念叨了一会儿，仿佛是对她如此兢兢业业恪尽职守不满意似的。她坐回床上的时候脸上还残留着一点懵逼的表情，接着就立刻感受到了夏洛克如同扫描一般的视线关怀。
“我在浴室里什么都没有做。”妮可飞快地开口，阻止他问东问西，“我只是在构思一些文学上的东西一时没有想明白而已。”
夏洛克没有追问，妮可也松了一口气，完全没有心情去推测他是不是真的相信了。她小心翼翼地爬上床，盖好被子，准备享受一个美好的睡眠时间。
一夜安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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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妮可兴致缺缺地切着培根，她已经把餐盘里的培根切的七零八落快成肉丁了。“你不会给我安稳吃完一顿早餐的机会的。”
“那是因为你动作太慢了。”夏洛克已经解决完了他的早餐，正喝着咖啡浏览新闻。
他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而且如果莱尔做完笔录被关了一夜出来还有心情吃个早餐的话，你未必没有时间吃完你的早餐，即使你已经吃不下去了。”
“你为什么觉得他出来会第一时间来找你？”妮可看了一眼夏洛克的神色，又补充了一个选项，“或者我？”
“因为他把信息留在了你的手机上。”夏洛克手里捏着妮可的手机，“一个定位软件的大小最多20m，但是你手机被它占去的内存已经将近500m，这难道还不明显吗？”
“哦……”妮可很敷衍地应了一声。她没事怎么回去关注这些东西，没有发现才是再正常不过了。再说她要是真的能够一下子就能发现，莱尔也不会放心把关键的东西放进她的手机里了。
“早上好，妮可。”莱尔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他们餐桌前，虽然看上去有6一些憔悴狼狈，但是精神兴致都很高昂。
“早上好，莱尔。”妮可自觉担负起社交的职能，拥抱了他一下，“因祸得福，我想你可以放心一段时间了。”
“那可不一定。”夏洛克目光一直停留在他的手机屏幕上，看都没看莱尔一眼就自顾自地说了起来，“凯瑟琳可不是单枪匹马出来混的，她背后有一个组织。在凯瑟琳彻底失去价值之前，他们还是会救她的。”
“我估计一周之后你就有机会再次体验被凯瑟琳用枪指着头的感觉了。”夏洛克抬头冲脸色难看的莱尔假笑了一下，“不过下次她一定会在你拖延时间的时候毫不犹豫地开枪。”
莱尔呛他，“即使如此我也不会把那个东西交给你的。”
“那我们也不会去救你了，反正你已经把信息获取途径安装到我的手机里了。”妮可已经坐了下来，把玩着手机，“别跟我说你有什么手段可以让我什么都得不到。结果不会更差了，反正你已经打定主意不合作了，对吗？”
“我还可以选择把信息交给凯瑟琳。”莱尔深知这个决定蠢到不可理喻，但是他不想在这两个人面前失去气势。
“真是一个好主意，给完你也可以去见上帝了。”夏洛克还没有说什么，妮可已经抢先开口了。她抿了一口咖啡，白皙修长的手指衬着骨瓷白的茶杯，说不出的好看惬意。“有人说过那么一句话，只有一个人到达的地方才是极乐净土。你可以因为生命收到威胁把信息给凯瑟琳，也可以给别人……”
妮可停了停，突然恍然大悟，“所以凯瑟琳是莫里亚蒂犯罪网其他据点派来的人，为了保护自己的信息……是这样吗，夏洛克？”
“猜对了一点，不完全是。”夏洛克皱了皱眉，给出了这样一个答案。他冲妮可眨了眨眼，示意继续。
妮可不轻不重地放下杯子，发出一声沉闷的撞击声。“现在除了夏洛克·福尔摩斯，没有人能帮你。莱尔，接受现实吧。”
“如果你想用什么泄露我真实个人信息或者夏洛克·福尔摩斯还没死的消息之类的东西威胁我……”夏洛克看了他一眼，“有人会让你立刻消失在地球上。”他撇撇嘴，“虽然我不喜欢这种方式但是很管用。之后英国各大报纸都会出现证明这个消息是假的新闻。”
“把它作为筹码和夏洛克交易，是你最好的选择。”妮可慢慢悠悠地补充，就像一个助纣为虐的坏人。
莱尔看着面前两个悠哉悠哉和咖啡的男女，脑子里一下子闪过的都是狗男女、狼狈为奸之类的词。
他站在那里思考犹豫了很久，终于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话，“成交。”“很高兴能和你继续合作，莱尔。”妮可微笑。上次她被逼无奈要和莱尔合作，简直是被牵着鼻子走。没想到风水轮流转，这么快就轮到他自己了。
系统：那都是夏洛克的功劳和你没关系，你顶多是狐假虎威。
妮可：就算你这样说我也不会喜欢上夏洛克让你有机会说教的。所以还是闭嘴，挂你的机去吧。
第一站：曼彻斯特（十七）
“合作愉快。”莱尔挤出一个笑容。
“既然已经达成了共识，那么我先走了。”夏洛克戴上运动衫的帽子。他今天一大早就把自己装扮出另外一张脸，还一副面色憔悴，眼睛无神的样子，看上去不是一个瘾君子就是纵欲过度的失业者。
为了使夏洛克不那么突兀，他们在一家普通到有写磕碜的早餐店点了早餐。这也就造成了妮可对伙食并不怎么满意，只能百无聊赖地切着培根打发时间。
“回头见。”妮可目送夏洛克钻进厨房，估计他又是从哪个阴暗的小道溜走了。
“他就这么不负责走了，让你和我谈？”莱尔在夏洛克的位子上坐了下来，重新点了一份早餐。
“那只是因为他有其他事情要做，而我无所事事。”妮可用汤匙搅拌着咖啡，一副百无聊赖精神无所寄托的样子。
“我以为你是值得信任的。”他嘀嘀咕咕地抱怨，显然对妮可毫不犹豫地站在夏洛克那一边感到不满，也对夏洛克不满。“我帮了他！他这么对我。”
“我确实是向你推荐了最好的选择，并且帮你接受了现实。我觉得我对得起你那点信任了。”妮可单手撑着下巴，对莱尔的抱怨毫不在意。“这是你自己花一点时间就能想通的。但是我们没有时间。”
“而且，虽然夏洛克缺点很多，但是值得信赖是他为数不多的优点之一。”妮可认真的看着他，把玩着手机，“你应该相信的是他而不是我。”
“其实也我并不太明白，为什么你们都觉得我可以信任？”妮可忍不住问。这件事情结束之后，她和莱尔应该不会有什么交集了，问问他也无妨。
“你已经表现出来原因了。”莱尔给出了一句似是而非的答案，再也不多说什么了。
“我仿佛今天才意识到人们是这么喜欢卖关子。”妮可耸了耸肩。
“我可以把莫里亚蒂犯罪网的其他据点的联系方式和一些信息给你们，但是你们打算怎么帮我摆脱凯瑟琳的威胁？”莱尔更关心的还是和自己性命攸关的事情。
“你得先告诉获取信息的方式。”妮可扬扬下巴，一副谈判桌上的气势，“我猜你应该很轻易地用一串代码就能远程操控销毁我手机上的软件，那么你先交筹码也无所谓了。”
“解密的代码。”莱尔瞪了她半天，发现妮可丝毫没有妥协的打算，只好把一个u盘递给她。
“好了，现在告诉你们能怎么帮我摆脱凯瑟琳和她幕后的组织了吧。”
“杀了她。”妮可面无表情地扔下一句杀气腾腾的话。
莱尔嘴角抽了抽，“我觉得在吃饭的时候不应该开这种玩笑。”
“嗯……那杀了你好了。”妮可语气一转，轻描淡写地提出心惊肉跳的建议。
莱尔：“……请你态度认真一点。”
妮可摊摊手，“我很认真啊。一种选择是直接干掉凯瑟琳，不过不能保证不会有新的特工被派来杀你。另外一种选择是你假死，换个身份重新来过。伪造一个身份对你来说并不难，只是很有可能被看穿，尤其对方是一个擅长观察的特工。”
“这就是夏洛克的主意？”莱尔一脸不可置信，感觉自己被欺骗了感情。
“是的。”妮可给出了肯定的回答。她举着u盘，小小的金属制品在阳光下反着光，一闪一闪的。
“现在你先按照我说的做——”妮可仿佛被反光闪到了，微微眯起眼睛。
“先生，您的早餐。”服务员端着餐盘走过来，脚下一个踉跄，打翻了餐盘。
妮可反应敏捷，抽身后退躲过了餐盘袭击，还顺手扶了服务员一把。
“嘿！你能不能小心一点！”莱尔跳了起来，把在妮可处受到得火气一并发在服务员身上。
“闭嘴。”妮可瞪他，抬手把一把刀插在了桌上。
莱尔这才发现妮可哪里是在扶着服务员，分明是把他控住了，压的他死死不能动弹。
“动手！”服务员眼看挣脱不得，扯着嗓子喊了一句。
“趴下！”妮可手脚利落地打晕了假服务员真凶手，动作一把把还没反应过来的莱尔按到了桌子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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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觉得后者的可能性更高一点。毕竟人家是专业特工，还不至于为了把夏洛克捞出来毫无理智地杀人。虽然特工确实很杀人不咋眼，但是他们还是有组织有纪律的，毫无顾忌地杀普通人还是跟作死没有区别。再说了，等警察发现被害人都是一些罪犯还能多增加一些疑点。
但是就算妮可猜对了也没有用。她不知道玛丽会出现在哪里，也不知道该怎么阻止她。
除此以外，就妮可能想到的最稳妥的办法就是假装被袭击受伤，最好让警察觉得事态严重派人保护她一下，这样就算出了人命，警察也不会怀疑她。
妮可依旧坐在床上抓耳挠腮地思考，只要可以，她都不希望消极妥协地去处理事情，自保只是下下策。
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
事实上，妮可大部分的猜测还是很靠谱的。
玛丽是一个优秀的特工，她有着出色的侦查和反侦察能力，并且有自己独特的信息来源渠道，在一个城市里面找到那些流窜的犯罪分子对她来说非常容易。
莱尔·布拉克，在索尔福德这个基地里地位不算高也不算低，武力值一般，但是他有着高超的黑客技术，因此他一直是他负责管理重要信息和联系通道。在爆炸发生的时候，他第一时间被保护着送出来，躲在一家酒吧的暗室里。在其他几个重要头目被杀死之后，他的保护更是又严密了好几个等级。
但是对玛丽来说，悄无声息地潜进去并不是什么难事。
她拿枪指着莱尔的头，威胁他交出那些重要信息和联系方式。
莱尔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却一直装傻顾左右而言他，不肯交代。
玛丽突然警觉身后危险，不假思索地蹲下打了滚躲开。
嗯……袭击她的是一块板砖。
妮可叹气，以玛丽的警觉性她不可能靠太近，但是她一时间也弄不到枪支什么可以给对方造成巨大的伤害。论稳准狠，板砖其实很管用。
玛丽跪站起来，反应极快地开了一枪。
妮可反应差了一些，她虽然躲过了子弹，但是姿态狼狈，险些爬不起来。
莱尔趁着这个机会连滚带爬地躲到妮可身后，寻找依靠。
“还不快滚。”妮可冷着眉眼呵斥这个蠢货。
她挡住玛丽的视线，用自己的身体掩护莱尔逃跑。她用这样一种姿态来表达一种态度，这个人不能死。妮可看得出来，玛丽几次就要忍不住扣动扳机了，但是她都忍了下来。
莱尔逃跑了，玛丽放弃似的放下了枪。她脸上露出一丝不可置信，“你怎么找到我的？”
“我可以告诉你，不过……”妮可头发凌乱，脸色苍白，但是依旧强行耍着帅撩妹，问了句没什么用的废话。“你得用你的真名做交换。”
“莫林·史密斯。”玛丽飞快地报出了一个名字。
“假的。”妮可翻白眼，“你用了这么久这么多的化名，我不信你还能这么清楚第一时间报上自己的真实姓名。”
玛丽沉默了一下，“爱丽丝·威尔逊。”
“真是一个好名字。”妮可顿了顿，很不要脸地笑了，“但是我不想告诉你怎么办？如果让你知道了，我以后还怎么找到你呢？”
“你……”玛丽以前面这么不要脸的人，一定会狠狠给对方一个教训。她也确实这么做了。
妮可被一个利落的过肩摔打倒在地，胸口也挨了好几下。她试图反抗挣扎，学的格斗术毫无作用，倒是女人打架撒泼的招式，挠到了她的脸一下。
“下次我不会再留着你了。”玛丽脸上带着一条血印，戾气深重。她握着一把短刀，姿态随意但是下手狠厉地朝妮可腹部扎去。
妮可没能完全多躲开，短刀扎穿了毛衣，蹭破了皮肤。
“7772535666”妮可看着玛丽，突然飞快地报出了一串数字。
玛丽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莫明奇妙。”
妮可耸肩笑笑，仿佛只是开了一个无关痛痒的玩笑。心里默默把暗号这个可能划上叉。
“希望你下次还能继续阻止我。”玛丽说了一句听上去仿佛是fg的话。“你想跟我合作吗？”妮可突然打断她，“既然我们都想把夏洛克救出来，为什么不可以合作？我已经向你证明了，我不仅仅只能做一个牺牲品。”
“我不需要。”玛丽干脆地拒绝。她身份特殊，绝对不会和妮可这样无法信任的人合作。
“那我会拼劲全力反抗的。”妮可的笑容就像是一种挑衅。
“垂死挣扎。”玛丽冷笑。
看见玛丽离开了，妮可也不装逼了，捂着伤口呲牙咧嘴，都想嗷嗷叫疼了。
“滚出来。”她自暴自弃地躺在地板上。
“你提取到足够的信息找到她的真实身份了吗？”妮可语气要死不活的，她摊着挠过玛丽的手，生怕蹭掉了上面的血和表皮纤维。
莱尔……或者说是怀特老师抱着电脑又走了回来，没有了之前畏畏缩缩的样子，自信地回答，“当然。”
正规途径，妮可是真的没有办法了。她只能剑走偏锋，和犯罪分子合作。
第一站：曼彻斯特（十）
妮可侧身躺在沙发生，莱尔这里的医护人员伤口处理非常好，但是绑扎技术不咋地。因为不舒服，她手指忍不住不时摸一摸伤口的位置。
莱尔坐在她身边不远处，面对着一个不停滚动着妮可看不懂的字符的电脑，异常专注。
妮可长长的舒缓了一口气。
眼前这个局面，已经是她能够达成的最高成就了。
一夜没睡各种策划设想否决失败不提，就是面前这位莱尔·布拉克，还是他自己找上门合作的。差不多已经是只废狗了的妮可只能欣然接受了。
整个剧本中她只能算是一个台词很多的诱饵或者说是炮灰，负责拖延时间和收集资料。真正的幕后boss是看上去被吓破胆的莱尔。
身材、样貌、声纹、dna……有这么多线索，按照莱尔的话说，他连妹子小时候上什么幼儿园都可以扒出来。
原本静静发呆等待的妮可突然问，“你可以入侵警局的监控系统吗？”
“当然，小菜一碟。”莱尔分出一丝心神回答妮可，“你想看什么？”
妮可精神一振，“我想看顶替我被抓的威廉·科斯特的审讯视频……嗯，就是那个有一头卷毛的男士，特别好找。”
莱尔随手搬了一台笔记本过来，还特别贴心的给妮可架设了一个电脑桌，还给了一袋薯片，不知道是看监控录像还是看电影。他握着鼠标点了几下,打开了一个视频。
莱尔似笑非笑，“我知道夏洛克·福尔摩斯没死，并且就是你身边的那位男伴。”
“你……”妮可手抖了一下，差点把自己伤口按出血来。
“哦，别担心。”莱尔安抚一笑，“我对你们那些算计来算计去没兴趣，我只对计算机科技感兴趣。”
“还有生命。”妮可补充。
“活着是为了能够继续我的兴趣。”
“活着的乐趣，总要比你认为的多一点。”妮可拿手比划了一个很微小的距离，“这是你在绝望的时候还会愿意活下去的动力。”
“我该干了这碗心灵鸡汤吗？”莱尔莱尔撇嘴，看上去完全不屑她的言论。
“也许吧。”妮可耸肩，并没有给出一个明确的回答。
莱尔也没有兴趣继续追问，回到了他的电脑面前。
妮可握着鼠标点快进。
说实话如果不是他那一头标志性的卷毛以及妮可确认他会在处境，妮可差点认不出他来。
虽然见过夏洛克的脸的人有那么两三个会和警察联系，但是一般人对人脸的短时间记忆能力并不强，再加上夏洛克并没有对自己的脸做出很大的调整，乍一看和原来的脸有五六分相似。只是妮可长时间面对夏洛克那张脸，才会觉得差别很大。
她恍然意识到夏洛克这张脸标志性的脸应该是已经死了的，所以夏洛克对自己的脸进行了整形。但是另外一个问题是，这张假脸可以撑多久？
现在距离现在被抓进去，已经过了要30多个小时了。妮可紧张了一下，在心里安慰自己，应该不会有事的。再说了按照她和莱尔的交易，夏洛克很快就能被捞出来了。
她继续观察，发现夏洛克虽然改变了脸，但是气质性格似乎没有伪装。虽然快进没有声音，但是从他在出镜的部分里，他部分时间都保持着一种骄矜高傲的姿态的姿态完全可以看出来。他仿佛那样笔直地坐着不是因为椅子的限制而只是他愿意。带着手铐的双手也经常保持着十指交叉，支撑着下颔的姿势。这个姿势显示出他非常的自信，但是在问询的警察面前就像是挑衅。
她先用快进撸了一遍，看到最后的大结局是主审的男警官摔了文件离开了，夏洛克被押送出了审讯室，估计是被送回拘留室。
妮可把监控倒带回调到开始的地方，眼角带着点困意，懒洋洋地瞧着。她有点好奇，夏洛克是怎么做这个背锅侠的。
“斯科特先生，你是否承认在6月22日在红狮酒0421房间用□□杀害了一名中年白人男性，并将罪名嫁祸给妮可·希尔？”
“不。”夏洛克的否认得简洁干脆，还不忘顺便拉一把仇恨，“破案推理是一个从结果反推过程和动机的过程。但是你们总是在没有证据的前提下毫不负责地做出猜测，当然你们一贯喜欢把自己这种行为把它抬到合理推测的高度。然后去捏造一些符合猜测的内容当做事实，破案成功。”说完他还扬起嘴角，眯着眼睛假笑了一下。
妮可顺手拿起薯片袋撕开，摸出一片咬了一口。
夏洛克的一席话真的是提醒神脑，一下子有了看片的感觉。顺便为英国警察素质点赞，居然至今没有把夏洛克干掉。
“注意你的措辞，斯科特先生。”年长的警察语气严厉地呵斥。
“ok”夏洛克放松了一下，语速恢复到平常模式，那架势就像在酝酿下一次大招。他很明确地表明自己的态度，“想要我承认你所指认的罪名，你得先拿出让我无法反驳的证据来。”
“据目击者称，你和希尔小姐同时出现在犯罪现场，但是当警方到达的时候只有希尔小姐昏迷在原地，而你却回到了酒店房间，这是为什么？在目击者离开和警察到达的这段时间，你做了什么？”
“因为我打晕了妮可，然后独自回到了房间。之后我一直在房间里睡觉。”夏洛克回答得一本正经坦坦荡荡，一点也没有撒谎的样感觉。但是他停顿了一下，用一种假惺惺地期待的眼神看着面前的三个警察，“红狮酒店走廊的监控摄像头坏了，弄不到录像，你们还有什么办法质疑我的话的正确性？”
年轻的男性警察抓住了他话中的漏洞，“你怎么知道四楼的监控摄像头坏了？”
“猜的。”谁听到这个答案都会觉得是敷衍的。他顿了顿，还是解释了，“任何一个有计划杀人的罪犯都不会留下监控这么明显的漏洞的。”
“斯科特先生，看得出来，你是一个侦探小说爱好者，对于推理很有一套……”年长的警察要沉稳多了，说话也非常令人信服。
“我来问你们几个问题，”夏洛克打断他，抢夺话语的主动权，“为什么不问我和妮可为什么会出现再0421室？为什么不问我有没有发现什么线索？我首先应该是以目击证人接受问询而不是带着手铐接受审讯。”
“你们提出的问题都是基于我是杀人者的假设，然后去寻找你们需要的口供……”他一摊手，手铐叮当响，“和我所说的一样。”
也不能真的就按照夏洛克所说的理解，妮可分心琢磨了一下，一般人接受这样的审讯，肯定把自己知道的都说出来以证明自己的清白，而不是像夏洛克这样和警察怼上。
“搞定！”莱尔突然低声的叫了一声。
妮可看得专心致志，被他的声音吓了一跳，差点一口薯片呛到。她很快反应过来，语气中难掩的欣喜“太好了！”
第一站：曼彻斯特（十一）
妮可也不继续看夏洛克的表演了，关了播放器，把电脑和薯片推到一边。
莱尔当着她的面将信息整理一部分出来匿名发送给了索尔福德当地的警局。里面的资料并不全面，但是只要具三个条件就够了：玛丽是一个特工；死者是她的同伙以及一份夏洛克被政府特殊部门雇佣的虚假资料。
其实某种程度上最后一个并不算假的，夏洛克确实为正度的特殊部门（麦考夫）服务，并且收取报酬。
如果这三个信息还不够让警方放了夏洛克，妮可只要考虑劫狱了。
6个小时之后，妮可站在警局门口等着迎接夏洛克。她注意到了领头人的警衔，真的，连离开警局都需要一个探长欢送，除了夏洛克也是没谁了。
“再见，斯科特先生，我是说再也不见。”探长向夏洛克伸出了手，以示友善。
但是夏洛克甚至不曾低下头去看他伸出的手，高傲地说，“那可未必，罗杰斯探长。”
“威廉你最好少说两句。”妮可低声提醒，“我不希望你好不容易出来了，再因为妨碍公务或者侮辱警方再被抓进去关个一两天。”
夏洛克皱着眉头抿着嘴唇。
妮可提议，“那么，为了庆祝你重获自由，去吃个晚餐怎么样？”
当然了，这里的r的意思完全可以理解为我们谈一谈交流一下信息情报。她只是用人类社会的方法进行了润色而已。
“好主意，我知道这附近有一家餐厅不错，罗杰斯探长一周至少在他家定三次外卖。”对于夏洛克来说，把自己发现的事情藏在心里简直事永远无法做到的事情。
本来一直和夏洛克保持半米以上距离的妮可终于还是忍不住靠近用胳膊肘撞了撞他，“我们快走吧。既然那家餐厅这么好，去晚了也许就没有位子了。”
“没关系，我在十分钟之前已经订好了位子。”夏洛克得意洋洋地炫耀自己的先见之明。无论怎么样感谢他终于屈尊移动位置了，妮可简直不敢去看那些警官的脸色。
夏洛克所说的那家餐厅确实环境不错，他们挑了一个无人的角落坐下。妮可点菜的时候只点了饮料和一份意大利面。她最近对纯肉食物有阴影，不碰。夏洛克用一种了然的神情看着她，但是并没有发表评价。
趁着等菜的时间，妮可先把自己的经历简单说了说。当然她叙述的时候用了第三人称，让自己所说的话更像电影或者小说之类的剧情，而不是真真实实发生的事情。
“你的故事呢？”妮可示意自己已经做好了示范，请夏洛克继续。
“我只是在打晕你之后，顺便用了一点麻醉剂以保证你在六个小时之内不会醒过来，不然会影响我的计划。”夏洛克完全没有get到妮可的暗示，“之后我回到房间里给自己做个一个简单的易容。在房间里等待那些警察上门……”
“二十分钟之后，警察出现在犯罪现场。他们花了半个小时侦查了现场，我估计那个时候他们基本已经可以给你定罪了，只要解释出你为什么会晕倒在犯罪现场就行了……”
妮可打断他，吐了个槽，“你觉得晕血这个理由怎么样？”
夏洛克没有理会吐槽，“不过接着他们会发现死者身上有搏斗的痕迹，窗台上有明显不属于你的脚印，而同样的脚印出现在我所在房间的窗台上和房间里。”夏洛克瞥了瞥嘴，“当然那脚印也和我的不相符合，不然他们估计会更有底气一点。我只是在他们看到我的时候做出了惊慌的表情并且表现出逃跑的*，他们就冲上来制服我了。”
“之后他们在房间里搜出了麻醉剂和致幻剂。”夏洛克耸肩，“我解释那是因为我是一个化学家，那是我自己制作的，但是他们不信。”
“说实话，我还挺害怕他们智商连窗台上的脚印都注意不到的。”夏洛克耸了耸肩，“不过，运气还是眷顾我的。”
“你觉得这一段剧情怎么样？”在服务生放下餐盘的时候，夏洛克补上一句，“放在我的新小说里，作为一段独白。”
“棒极了。”妮可露出一个毫无诚意的笑容，反正无论是服务生还是夏洛克都不会在意她脸上表情是否到位。
在服务生离开之后，夏洛克皱着眉头发表了点评，“虚假。”
妮可没有接他的话，反而瞅着他的餐盘，“你居然会喜欢蔬菜沙拉？”
“我不喜欢。”夏洛克皱着眉头往嘴里塞了一颗圣女果，“但是监狱的食物味道实在是太差了，我需要清一下肠胃。”
“还有一件事，那串数字到底是什么意思？”妮可憋了半天，最终还是把这个问题问了出来，就算被夏洛克嘲笑蠢也没有关系。
夏洛克又露出了他那副经典的惊讶中带着点鄙视的表情，“你居然连这么简单的都没有看出来吗？”
妮可眯着眼睛，目光飘忽，“我只看到了一串魔性的666……就像电影里的凶兆一样。”
夏洛克顿了顿，没有直接说出答案，而是先说出了那串数字的作用，“如果你真的愚蠢到没有一点办法把我从警局里面带出来，那会是你最后的底牌。”
只是让她更好奇了而已，妮可眨了眨眼，继续看着夏洛克。
“麦考夫的私人手机号码。”夏洛克慢条斯理地咽下一口水果沙拉，他是一个纯正的肉食主义者，对蔬菜的观感并不好。
“那为什么我打过去是空号？”妮可接着追问。
“那是为了防止有人因为各种意外情况拨打了麦考夫的电话，所以他的电话提示音是空号。只要提示播报完三遍，即使他不认识年底电话号码也会接的。”夏洛克顿了顿，补充了一句，“众所周知，电信公司改革之后保留了两万个空号给影视剧使用，再加上最后三位是代表魔鬼的666，没有人会怀疑这是英国政府的电话。”
妮可默默掏出了手机。大英政府的电话，别管三七二十一先存下来再说，指不定什么时候能靠这个手机号码救命呢。
第一站：曼彻斯特（十二）
等妮可放下手机的时候，夏洛克才继续话题，“你有计划吗？接下来怎么做？”
“什么计划？”妮可无辜地回望夏洛克，“我的计划终止于把你救出来。接下来都靠你了，以及之前所做一切留下的烂摊子，是你的工作。”
“我以为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妮可。”夏洛克摇了摇叉子，看上去很惋惜又很不理解的样子，“你一直对于只能服从于我的命令感到反感，我给你了自己行动的机会，但是你却迫不及待地推回给我？”
“我……”妮可微微哑然，有点哭笑不得。
嗯，感到夏洛克的好意真的是一切很奇妙的事情，虽然他做得并不好。
“没有人能一口吃成一个胖子。”妮可用叉子卷起了几根意大利面。很坦荡地承认了自己的不足，“我能力有限，才智也不在这一方面。我可不是鹰，被扔下悬崖就能学会飞。”
“但是你有翅膀。”夏洛克偏了偏头，如此回答。
妮可愣了一下，微笑，“谢谢夸奖。”
“不过现在，”妮可放下叉子，像夏洛克一贯的那样，十指交叉支撑着下颔，“你得解决好几个问题了。第一，我和莱尔达成了合作，答应让你不要他的性命，不然他就把你的真实资料全部公布到网上。第二，警察那里有你的假资料，嗯，一个为英国政府特殊部门服务的特工。虽然他们不回去查证，但是也算一个隐患。谁知道他们哪天会不会找上门呢还有最初的问题莫里亚蒂在此地的犯罪基地以及玛丽……嗯，我是说，凯瑟琳·卡特。”
她补充了一句，“或许我该为此说一声抱歉。”“莱尔不用管，他曾经是世界上最好的黑客，在莫里亚蒂出现之前。如果你有本事，或许还可以说服他和我们合作。”夏洛克满不在乎地说着，还俏皮地冲妮可眨了眨眼。“你知道吗，他喜欢你。”
“在你们眼里，全世界都会喜欢我吗？”妮可忍无可忍地吐槽。
“不。我在看到你第一眼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所有的感觉都是一样的。即使……”夏洛克停顿了一下，似乎强迫自己说出这个词，“失忆了，也没有抹杀你这种气质。我有点好奇了，你以前经过过什么？”
“啊……”妮可目光飘忽了一下，“威廉，我们的关系还没有好到可以谈论我的过去。”
这个时候服务员正好端上来了夏洛克的牛排，他们表现得就像一对约会的男女。
“那什么时候合适？告诉我一个准确的时间。明天？明天几点？”夏洛克在牛排端上来之后立刻放弃了蔬菜沙拉，开始切割他的肉食。
“明天。”妮可含糊了过去，“每个明天。”
“永远不会到达的明天。”夏洛克点明，看上去倒是没有多大的失望。他知道妮可不会告诉他的，但是试试又不花钱。反正他们只是在闲聊，起码夏洛克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是的。”妮可再次拿起了叉子，“我觉得我们最好停止这个无聊话题，回到正题上。”
“我倒觉得这个话题更有趣……”夏洛克嘀咕了一句，很识趣地不再纠缠这个问题，“莫里亚蒂在索尔福德的犯罪点，领导者已经被玛丽消灭的差不多了，除了莱尔，还剩一个。其他的散兵游勇交给当地的警察就行了，我没有兴趣抢夺他们的饭碗。”
“身为领导者必定罪大恶极，让凯瑟琳杀了他正好，也不用我们操心。”妮可猜测夏洛克的想法，“我们只要守在莱尔身边，就一定能等到凯瑟琳。”
“而且莱尔很重要，非常重要。”夏洛克强调，“当初麦考夫和莫里亚蒂的交易也只不过了解到一些犯罪网的蛛丝马迹，但是莱尔手里的信息，详细到你无法想象。如果能够得到，那会是一份大惊喜。”
“哦——”妮可耸耸肩，“在你说这段话的时候我感觉到你想要说服我去做一些我不愿意做的事情。为了防止你说出来之后让气氛变得尴尬起来，我决定先告诉你我的回答：不。”
“你真的不考虑一下吗……”他嘀嘀咕咕的，就像一个要不到糖果的孩子一样满腹牢骚。
“还有一件事情，你怎么受伤了？”夏洛克说这句话的时候正准备把一口牛肉塞进嘴里。
“我以为你早就发现了并且推理出了原因。”妮可卷着面条。
“我以为这种事情你们一般都喜欢自己来描述，会让你们感觉更好一点。”夏洛克咽下口中的食物。
“你们？”妮可念叨了一下这个词，“把自己和人类划归开来已经成为你的本能了吗？”
在夏洛克皱眉的时候她已经放弃了继续这个话题，回答他的话，“我并不需要倾诉来释放情感，而且你也不是一个好听众。”
“嗯……good”夏洛克想被按了暂停一样顿了一下，流畅地继续他的动作。
妮可提醒他，“那你那份假资料呢？”
“麦考夫会解决的。”夏洛克耸耸肩，“而且那份资料也并不全是假的，除了麦考夫不给我工资这一点。”
“并且还要感谢这份假资料，它还会发挥作用的……”夏洛克突然停顿了一下，问了一句，“你吃饱了吗？”
他话题转的有点快，妮可没有反应过来，顿了一下才回答，“也许吧，我不怎么饿。”
“那我要告诉你，很抱歉，晚餐时间结束了。”他低声说了一句。
“我说过，会再见的。”夏洛克举起酒杯，脸上扬起笑容，转身致意，“晚上好，罗杰斯探长。”
妮可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果然在不远处的桌子边看到了端坐着的罗杰斯探长，他同样举起了酒杯。
“我还以为用餐时间能够超过一个小时……”妮可低声抱怨。
“加上路上的时间，差不多了。”夏洛克喝了一口杯中的液体，回答她。
“那是我的饮料！”妮可意识到不对劲，“我还没尝到一口！”
“那就再来一杯吧，味道还不错。”夏洛克转回了身子，“他要过来了”
第一站：曼彻斯特（十三）
果然如夏洛克所说的，罗杰斯探长坐在位子上犹豫挣扎了一会儿，端着酒杯走了过来。那神情活像要上战场毅然决然赴死一样。
“他听到了多少？”妮可悄悄和夏洛克咬耳朵。
“只听到了应该听到的。”夏洛克低声回答她，“你没有注意到我说话时候的音量有所不同吗？”妮可诚恳地摇了摇头，在她身为普通人的想法中，声音语调的高低是和情感有关的，而不是希不希望什么人听到那些不要听到那些。
罗杰斯探长走近，她出于身为一个普通人所遵守的礼貌，站起来表示了问候，“晚上好，罗杰斯探长。”
“晚上好，希尔小姐。”
“晚上好，斯科特先生。”
罗杰斯探长彬彬有礼地打招呼，他已经快五十多岁了，脱下警服之后看上去像一个沉稳的绅士。
夏洛克高声道，“服务员，麻烦加个座位。”
“非常抱歉打扰了两位用餐……”罗杰斯探长坐下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对自己的行为表示了歉意，但是被夏洛克打断了。
“我们已经结束了，有事直接说吧。”夏洛克把刀叉平行放在餐盘上，示意自己已经结束了用餐。
妮可也跟着默默放下了餐具。她看了一眼自己没动几口的意大利面，吸取教训。和夏洛克在一起的时候，吃饭一定要在十分钟之内解决。
谈起正事，罗杰斯探长面色严肃起来。他四下看了看，压低了声音，“三个小时之前，又发现了一起谋杀案。”
夏洛克神色微动，示意继续。
罗杰斯探长继续叙说，“死者被击毙在一间地下室里，没有目击者，现场也没有留下任何证据。这已经是最近三天发现的第四起谋杀案了，新闻的过分报道已经引起了民众的恐慌。而且这四起谋杀案的被害者全部身份不详，我们完全没有头绪。”他顿了顿，有些不甘地补充，“我们都知道作案的人是那个特工，但是我们既找不到证据也抓不到她人。”
夏洛克追问了一句，“最后一个死者是怎么被发现的？”
罗杰斯皱了皱眉，仿佛提到这个让他感到不适，“死者会被发现是因为尸体腐烂发臭的味道吸引了路人养的狗……”
“等等，”夏洛克打断他，“你说尸体已经腐烂发臭了？那么死亡时间已经在24小时以上了？”
“是的。”罗杰斯给出了肯定的答案，“法医检查出来具体的死亡时间在30小时到48小时。”
“希望你能帮助我们。”他犹豫了一下，说出了恳求的话。
“所以这最后一个被发现的死者才是第一个被害人。他甚至有可能并不是凯瑟琳杀的而是她那个同伙动的手。早就没有倒数第二个，莱尔已经是最后一个了。”夏洛克站了起来，“我们得抓紧时间了。”他抓起了外套，偏头问了一句，“妮可，你知道他现在所在的位置吗？”
妮可点头，“当然，我一直和他保持联系。”
“斯科特先生……”罗杰斯探长一脸懵逼地看着两个人飞快地穿上外套准备离开，忍不住开口。但是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听着，”夏洛克凑到他的面前，“你口中的那几位死者是一个穷凶极恶的罪犯，既然你们已经找不到他们的死亡信息，那就永远不要去找，找到了也不要公布。随他去死吧，就算把罪名归给恐怖袭击也无所谓。”
夏洛克走出了两步，突然停下来回头，“哦对了，麻烦您结一下账。账单寄到我住的酒店，记得附卡号。”
罗杰斯：“……”
“莱尔给我的手机安装了一个特殊的程序，可以随时定位他的位置。”妮可把手机递给夏洛克看，“他的位置一直在酒吧的暗示里面没变过。”
夏洛克出门立即拦了一辆出租车，和妮可一起钻进了后排车座。
上了车妮可继续解释，“凯瑟琳上次就在那里暗杀过一次莱尔。他认为凯瑟琳短时间内大概不会再来一次了，决定继续留在那里。”
“愚蠢的决定。”夏洛克稍微研究了一下就把手机还给了妮可，“我想这个时候凯瑟琳已经用枪抵住他的脑门了。”
妮可犹豫了一下，“要不要我打个电话确认一下他的安全？”
“然后让凯瑟琳起疑心，赶在我们到达之前杀了莱尔？”夏洛克接着她的话假设下去，不屑地哼了一声。
“反正在她拿到想要的东西之前，莱尔是不会出事的。”妮可破罐子破摔干脆不去担心了。她摸了摸下巴，有点小期待，“不知道凯瑟琳看到你会是什么反应。毕竟她之前为了把你从监狱里面捞出来也是费尽心思的，还特意留着我的性命。”
“不会有什么特别的。”夏洛克看向窗外，“身为一个特工，理智不被情感左右是必要的心理素质。如果她连这点都做不到，她就可以退休了。”
“但是特工是没有退休的权利的，他们只有在死后才能获得永久的平静与安宁。”妮可跟着补充。
“我说的就是她们唯一该有的结局。”夏洛克看了一眼妮可，“在任务中或者因为被报复死亡。”
“不得寿终。”妮可感慨了一句，想起了华生妻子的死。
她是看过神探夏洛克第四季的，即使玛丽是为了救夏洛克牺牲的，但是她并不为玛丽的死感到惋惜。这都是命。其不可违抗性并不是因为某些神之类强定的强大，而是因为这是人自我无数选择之后注定的结果。
“那么，你认为她会毫不犹豫向你开枪射杀你吗？”妮可问，“她会在开枪的时候犹豫或者心软不舍吗？”
“你认为我会毫无防备让她瞄准射杀我？”夏洛克反问。
“你说得对。”妮可耸了耸肩，她不应该试图和夏洛克谈论一些假设，尤其是变量还是人的情感这种东西。
第一站：曼彻斯特（十四）
妮可走进酒吧暗室的时候，看到了熟悉的一幕：莱尔蹲在地上，双手抱头，被凯瑟琳用枪指着。
她差点要以为这还是他们之前计划好的场景呢。不过有一点不一样的是莱尔脸上没有那种伪装出来的惊惧怯懦，而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
他确实有底气不怕，凯瑟琳就算抢了他的电脑u盘反正破不开密码也没有用。
“你又来打扰我办事了，希尔小姐。”凯瑟琳动作利索地一招废了莱尔地行动能力，把枪口指向妮可，“我这次可不会饶你一命了。”
“看来夏洛克·福尔摩斯不能作为护身符了。”妮可惋惜地摇了摇头，“但是那也没有必要急着杀我。我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手上多了一条人命？死在你手上的人之多绝对不差我一个。你觉得我阻碍你办事了么？你比我更清楚，阻碍你的是夏洛克·福尔摩斯，而不是我。”
凯瑟琳面无表情，一副根本不相信妮可花言巧语的样子。她不动声色的表情下，也许只是在考虑要不要立刻给对方一个痛快。而让她迟迟没有动手的原因是因为她知道夏洛克既然已经从警察局里出来了，那么妮可肯定不会单独行动。
凯瑟琳有所忌惮不敢动手，妮可就更加放纵了。她的手抚上自己的脸，食指轻点鼻尖，“其实我不太懂。一个冷血残忍的特工为什么会喜欢上理智冷漠的侦探？一个恶，一个正。既没有同类人的惺惺相惜，也没有求而不得的羡慕……为什么？”
妮可偏头看着她，仿佛只是在和一个朋友聊情感问题，而此刻在寻求一个回答。
凯瑟琳默不作声。妮可知道她的注意力并没有完全在自己身上，她一直戒备着周围防止夏洛克的突然袭击。
而妮可现在做的就是吸引敌人注意力的炮灰。
按理说夏洛克比她更适合这个任务，但是谁让妮可的爆发力不够，甚至连身高都成为突袭的硬伤。
“夏洛克迷人吗？”她微微眯起眼睛，似乎在脑海中勾勒出这个人的形象，然后用语言描绘出来，“是的，他很迷人。不仅仅是因为他出色的外貌，还有他的才华和智慧。他脸上除了思考很少露出其他的表情。也许根本就不喜欢那些表情，流露出来只是为了表演，或者是人们喜欢。他总是自信高傲的，仿佛字典中仿佛从来没有我不知道我做不到。”
“你说的对。”凯瑟琳给出了一个肯定的回答。
“除了华生。”妮可夸完就就开捅刀子了，“你见过夏洛克和华生在一起的场景吗？他们那么契合。那相视一笑的默契，能够让所有人羡慕嫉妒。报纸会说他们两个是一对，可不仅仅完全是自己脑补出来的。”
“你难道不曾期待过，在这里面对你的是夏洛克而不是我？”妮可狡黠的一笑，“即使你们是敌人，你们也有机会面对面的交流，对峙。你可以把这一段记忆永远珍藏。”
“那并不会改变什么。”凯瑟琳不为所动。
“是吗？”妮可问得意味深长。
夏洛克突然暴起从背后一把抱住凯瑟琳，用双手手臂环绕其颈部，直接上后绞颈。妮可紧跟着立刻冲上去夺下了她的枪。
一般来说专业的用后颈绞杀人只需要四到六秒就可以使对方陷入休克。但是夏洛克没有那么专业，凯瑟琳也没有那么水。
妮可掠阵一直保持在安全距离之外围观两个人大家你来我往。不是她不愿意插手，只是她和夏洛克从无配合过，毫无默契，冒然加入只会帮倒忙。
啧，打脸了，五官都扭曲了。
妮可不忍心地撇开脸，真的，她看着都疼。
身为一个专业特工，凯瑟琳的力量完全不弱于一个普通的成年男性，而且她更加灵活更有技巧性。
夏洛克……真的，妮可看他那白皙得过分的皮肤就不是很信任他履历上的擅长拳击和西洋剑。
妮可估摸着凯瑟琳的体力被消耗得差不多了，插入顶替了夏洛克的位置，虽然他们计划中并没有这一部分。夏洛克非常自信自己能够一个人解决掉凯瑟琳
十字绞杀。
凯瑟琳泛着白眼晕过去的时候，妮可挺想给自己配个音的：ko!
夏洛克和妮可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的伤口和狼狈。
“我在最初的时候就应该直接给她一枪的。”妮可摸了摸脸，疼得呲牙咧嘴。
夏洛克俯身查看了一下凯瑟琳的情况。“我们该怎么处理她？”妮可问，“报警吗？”
“是的，报警然后马上离开。”夏洛克又转过去探查了一下莱尔，“没死，只是晕过去了。”
“啊……无名英雄。”妮可慢腾腾爬起来，感叹道。
“并不算。过两天莱尔就会联系你的。”夏洛克整了整衣服，“希望救命之恩的分量够高。”
“原来你还没放弃莱尔啊……”
回去的路上，妮可是半瘫在出租车里的。
浪完之后她才觉得自己受伤的地方有点隐隐做疼，估摸着是之前伤口裂开了。
所以她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要和凯瑟琳动手的？
“因为我看上去需要帮助。”坐在她旁边的夏洛克悠悠地开口，“你无法拒绝有人在你面前显示出脆弱和求助的神情。”
“你曾经在战场上，对这样的情况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夏洛克抓住了一丝蛛丝马迹就不肯放手，“你的良心一直受到谴责？”
“你说这话我想到了一本很著名的小说。”妮可摸着下巴回忆，“里面好像有一位女性，常常在梦中听到羔羊的惨叫……她童年因为无法拯救一群即将被送入屠宰场的羊羔而蒙上阴影，然后她长大做了一名警察。”
“你觉得自己和她一样？”夏洛克皱眉。
“nope”妮可看向窗外，“我是觉得你小说看多了，威廉。”
第一站：曼彻斯特（十五）
妮可的话大概相当打击了夏洛克的积极性，反正他不太高兴地撇开脸，不再说话。
车里安静了一会儿，夏洛克突然开口，“停一下车。”
“发生什么事情了吗？”妮可诧异地看着他。还没跟夏洛克待在一起很久，经历的事情已经够心惊肉跳的了。她已经隐隐有一种夏洛克开口让做什么肯定要有什么事情发生的意识了。
“下车买药。我们入住的酒店附近没有药店。”夏洛克瞥了一眼妮可，“如果你想要去医院，我也不介意。”
“慢走不送。”妮可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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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警方已经放开了对他们在红狮酒店房间的封锁，但是妮可心里不舒服，不想继续在这间房间住下去。夏洛克也有一些介意，因此他们观点一致地选择换到隔壁房间。
“需要我帮忙吗？”夏洛克跟在妮可身后进门，手里还拎着药。
“如果我拒绝呢？”
夏洛克回答的很直白，“我会看你逞强失败之后再来等你求我帮你。”
“你确定中间没有嘲笑的环节？”妮可在椅子上坐下来，撩起毛衣。
即使她已经在回来的路上小心注意了，但是外出这么一圈活动下来，伤口崩裂开来是不可避免的事情，绷带上已经隐隐渗出血迹。
“不是很确定。”夏洛克在她面前蹲了下来。从妮可的视角刚好可以看见他毛茸茸卷卷的头顶，让人手痒得想摸一摸。她干咳了一声，转移开视线。
夏洛克拆绷带的时候，修长的手指蹭过她的肌肤，带起一阵痒意。
“你就不能用力点吗？”妮可憋笑憋的脸都红了，忍不住抱怨。她倒是宁愿疼一点忍一忍，也不要这种痒却不能挠的难受。
“然后让你的伤口崩裂得更严重一点？这真是一个好主意。”夏洛克把绷带扔进垃圾桶。
妮可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伤口，并没有多担心，“不是很严重，换一下药就行了。”
“凯瑟琳手下留情了。”夏洛克点评。
“那我也不会感谢她的。”
妮可是个细腰长腿控，因此她也非常注意自己的身材的保持。
腰部的皮肤白皙细腻，视线所及之处，还能隐隐看见漂亮的马甲线。夏洛克心如止水，用镊子夹着纱布，把渗出来的血迹一点一点擦拭干净。最后只剩下白皙的皮肤上一道细长的伤痕，还在微微渗着血。
“我们什么时候会离开这里？”妮可有点受不了这种安静得仿佛都要有一点温馨气氛的场面，忍不住开口说话。
夏洛克动作细致利落，还能分出精力来接她的话。“警局和监狱是关不住凯瑟琳的，但是能拖延她一点时间。先要从莱尔那里拿到信息，我才能决定下一站去哪儿。”
“如果拿不到呢？”妮可突然发现自己现在特别喜欢做一些和夏洛克相反的假设。
“那就是去中东。”夏洛克看上去挺跃跃欲试，“那是我和麦考夫推测出来的最有可能的地点。”
妮可：“……”
她真的很怀疑自己去中东有没有可能活着离开那个鬼地方。也许随时就会因为天上掉下来的一颗炸弹死掉吧。
“好的，我去撩他。”妮可挤出一个笑容。心里默默思考该怎么说服莱尔……不，当然不是去撩他！
“很高兴你能做出这个决定。”夏洛克假笑了一下。
妮可念念有词地计划，“这点小伤稍微休息一下就行了，五六天的时间正好对索尔福德的事情收一下尾。”
“好了。”夏洛克缠好绷带打了个结，抽了一张纸巾擦手。
妮可慢慢地放下毛衣，整理好下摆。“你需要处理一下伤口吗？我猜你明天醒过来会鼻青脸肿的。”
“如果你注意到了我买的药的种类，就不会多此一问了。”
夏洛克说话的时候，妮可已经站了起来，和他交换了位置。
“嗯……”妮可想了想，她腹部受伤不能弯腰，只好也拖了一个椅子过来。
“低头。”妮可手里握着蘸着药水的棉签，特别认真的看着夏洛克，坦坦荡荡绝对没有私心
“你不会恶意报复我吧？”夏洛克依言照做，忍不住嘀嘀嘀咕咕的。
“你也觉得你刚才做了什么会让我不痛快的事情吗？”妮可反问。以她的水平完全可以动作迅速地完成消毒的过程，但是她偏要慢慢悠悠的，跟言情小说女主角似的。
不为什么，就为了多看一会儿他低着头的样子。谁让他话这么多还老是想扒人*。
“我不清楚。”夏洛克皱眉，“女人总是会把一个简单的动作或者语句理解出更多不着边际的含义。”
“如果我是你口中的那种女人”妮可用棉签戳了一下他白净的脸，啧，皮肤真好。“那么你早就忍不住把我赶出去了。”
“我认为这是性别特性，也许你只是不那么明显。”
“你还可以认为我是变性人。”妮可吐槽，她仿佛发现了夏洛克对女性的歧视。
他还想说话，但是被妮可打断了，“闭嘴吧威廉。除非你可以做到面部肌肉不活动地说话，否则就一个字也别说。”
夏洛克果断的掏出手机，噼里啪啦按了一会儿键盘，然后把手机屏幕举到妮可面前。
“变性手术实施之前要做一份关于心理性别测试，超过80分才可以进行手术。如果你真的是变性人，在你的心理上也早就是符合女性特征。更何况你不是。”
妮可翻了个白眼。“是是是，你说的都对。”
虽然妮可没有对夏洛克猜测她过去表现出来十分的反感，但是她心里是不高兴的。
夏洛克忍不住催促，“你能动作快一点吗？”
“不能。”妮可拒绝，她连理由都懒得找，“我现在是专业人士，听我的。”
即使夏洛克已经把头低下了一点，但是他的个子还是太高了，妮可要微微扬起头才能将目光落在他的额头上。
他的颧骨高而突出，给人一种清高的感觉。长相符合气质是最完美的搭配，对个人魅力的提升绝对不是一加一那么简单。
第一站：曼彻斯特（十六）
虽然妮可受伤之后稍有不便，但是她还是依靠自己收拾好了自己。
她自知不合适、也完全不想求助于夏洛克。系统用一串省略号表示了自己心情复杂或者说当前代码进制完全无法进行运算。
妮可：你干嘛？
系统：为什么你面对夏洛克内心毫无波动？
妮可：……你希望我有什么感觉，我可以试试。
系统：你这样让一直挂机，我很空虚很无聊很寂寞……
妮可：我是不是应该在面对夏洛克的时候表现出来点一二三五六，然后你可以出来劝我一下认真完成任务不要去想一些有的没的？
系统：……【完全被戳中事实但是一点都不想承认怎么办？】
妮可：我以为你应该喜欢我这种被雇佣者，省心省力来着。没想到你们的口味如此不同？
系统：我还是继续挂机吧……
出浴室的时候妮可莫名奇妙被系统拉着念叨了一会儿，仿佛是对她如此兢兢业业恪尽职守不满意似的。她坐回床上的时候脸上还残留着一点懵逼的表情，接着就立刻感受到了夏洛克如同扫描一般的视线关怀。
“我在浴室里什么都没有做。”妮可飞快地开口，阻止他问东问西，“我只是在构思一些文学上的东西一时没有想明白而已。”
夏洛克没有追问，妮可也松了一口气，完全没有心情去推测他是不是真的相信了。她小心翼翼地爬上床，盖好被子，准备享受一个美好的睡眠时间。
一夜安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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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妮可兴致缺缺地切着培根，她已经把餐盘里的培根切的七零八落快成肉丁了。“你不会给我安稳吃完一顿早餐的机会的。”
“那是因为你动作太慢了。”夏洛克已经解决完了他的早餐，正喝着咖啡浏览新闻。
他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而且如果莱尔做完笔录被关了一夜出来还有心情吃个早餐的话，你未必没有时间吃完你的早餐，即使你已经吃不下去了。”
“你为什么觉得他出来会第一时间来找你？”妮可看了一眼夏洛克的神色，又补充了一个选项，“或者我？”
“因为他把信息留在了你的手机上。”夏洛克手里捏着妮可的手机，“一个定位软件的大小最多20m，但是你手机被它占去的内存已经将近500m，这难道还不明显吗？”
“哦……”妮可很敷衍地应了一声。她没事怎么回去关注这些东西，没有发现才是再正常不过了。再说她要是真的能够一下子就能发现，莱尔也不会放心把关键的东西放进她的手机里了。
“早上好，妮可。”莱尔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他们餐桌前，虽然看上去有6一些憔悴狼狈，但是精神兴致都很高昂。
“早上好，莱尔。”妮可自觉担负起社交的职能，拥抱了他一下，“因祸得福，我想你可以放心一段时间了。”
“那可不一定。”夏洛克目光一直停留在他的手机屏幕上，看都没看莱尔一眼就自顾自地说了起来，“凯瑟琳可不是单枪匹马出来混的，她背后有一个组织。在凯瑟琳彻底失去价值之前，他们还是会救她的。”
“我估计一周之后你就有机会再次体验被凯瑟琳用枪指着头的感觉了。”夏洛克抬头冲脸色难看的莱尔假笑了一下，“不过下次她一定会在你拖延时间的时候毫不犹豫地开枪。”
莱尔呛他，“即使如此我也不会把那个东西交给你的。”
“那我们也不会去救你了，反正你已经把信息获取途径安装到我的手机里了。”妮可已经坐了下来，把玩着手机，“别跟我说你有什么手段可以让我什么都得不到。结果不会更差了，反正你已经打定主意不合作了，对吗？”
“我还可以选择把信息交给凯瑟琳。”莱尔深知这个决定蠢到不可理喻，但是他不想在这两个人面前失去气势。
“真是一个好主意，给完你也可以去见上帝了。”夏洛克还没有说什么，妮可已经抢先开口了。她抿了一口咖啡，白皙修长的手指衬着骨瓷白的茶杯，说不出的好看惬意。“有人说过那么一句话，只有一个人到达的地方才是极乐净土。你可以因为生命收到威胁把信息给凯瑟琳，也可以给别人……”
妮可停了停，突然恍然大悟，“所以凯瑟琳是莫里亚蒂犯罪网其他据点派来的人，为了保护自己的信息……是这样吗，夏洛克？”
“猜对了一点，不完全是。”夏洛克皱了皱眉，给出了这样一个答案。他冲妮可眨了眨眼，示意继续。
妮可不轻不重地放下杯子，发出一声沉闷的撞击声。“现在除了夏洛克·福尔摩斯，没有人能帮你。莱尔，接受现实吧。”
“如果你想用什么泄露我真实个人信息或者夏洛克·福尔摩斯还没死的消息之类的东西威胁我……”夏洛克看了他一眼，“有人会让你立刻消失在地球上。”他撇撇嘴，“虽然我不喜欢这种方式但是很管用。之后英国各大报纸都会出现证明这个消息是假的新闻。”
“把它作为筹码和夏洛克交易，是你最好的选择。”妮可慢慢悠悠地补充，就像一个助纣为虐的坏人。
莱尔看着面前两个悠哉悠哉和咖啡的男女，脑子里一下子闪过的都是狗男女、狼狈为奸之类的词。
他站在那里思考犹豫了很久，终于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话，“成交。”“很高兴能和你继续合作，莱尔。”妮可微笑。上次她被逼无奈要和莱尔合作，简直是被牵着鼻子走。没想到风水轮流转，这么快就轮到他自己了。
系统：那都是夏洛克的功劳和你没关系，你顶多是狐假虎威。
妮可：就算你这样说我也不会喜欢上夏洛克让你有机会说教的。所以还是闭嘴，挂你的机去吧。
第一站：曼彻斯特（十七）
“合作愉快。”莱尔挤出一个笑容。
“既然已经达成了共识，那么我先走了。”夏洛克戴上运动衫的帽子。他今天一大早就把自己装扮出另外一张脸，还一副面色憔悴，眼睛无神的样子，看上去不是一个瘾君子就是纵欲过度的失业者。
为了使夏洛克不那么突兀，他们在一家普通到有写磕碜的早餐店点了早餐。这也就造成了妮可对伙食并不怎么满意，只能百无聊赖地切着培根打发时间。
“回头见。”妮可目送夏洛克钻进厨房，估计他又是从哪个阴暗的小道溜走了。
“他就这么不负责走了，让你和我谈？”莱尔在夏洛克的位子上坐了下来，重新点了一份早餐。
“那只是因为他有其他事情要做，而我无所事事。”妮可用汤匙搅拌着咖啡，一副百无聊赖精神无所寄托的样子。
“我以为你是值得信任的。”他嘀嘀咕咕地抱怨，显然对妮可毫不犹豫地站在夏洛克那一边感到不满，也对夏洛克不满。“我帮了他！他这么对我。”
“我确实是向你推荐了最好的选择，并且帮你接受了现实。我觉得我对得起你那点信任了。”妮可单手撑着下巴，对莱尔的抱怨毫不在意。“这是你自己花一点时间就能想通的。但是我们没有时间。”
“而且，虽然夏洛克缺点很多，但是值得信赖是他为数不多的优点之一。”妮可认真的看着他，把玩着手机，“你应该相信的是他而不是我。”
“其实也我并不太明白，为什么你们都觉得我可以信任？”妮可忍不住问。这件事情结束之后，她和莱尔应该不会有什么交集了，问问他也无妨。
“你已经表现出来原因了。”莱尔给出了一句似是而非的答案，再也不多说什么了。
“我仿佛今天才意识到人们是这么喜欢卖关子。”妮可耸了耸肩。
“我可以把莫里亚蒂犯罪网的其他据点的联系方式和一些信息给你们，但是你们打算怎么帮我摆脱凯瑟琳的威胁？”莱尔更关心的还是和自己性命攸关的事情。
“你得先告诉获取信息的方式。”妮可扬扬下巴，一副谈判桌上的气势，“我猜你应该很轻易地用一串代码就能远程操控销毁我手机上的软件，那么你先交筹码也无所谓了。”
“解密的代码。”莱尔瞪了她半天，发现妮可丝毫没有妥协的打算，只好把一个u盘递给她。
“好了，现在告诉你们能怎么帮我摆脱凯瑟琳和她幕后的组织了吧。”
“杀了她。”妮可面无表情地扔下一句杀气腾腾的话。
莱尔嘴角抽了抽，“我觉得在吃饭的时候不应该开这种玩笑。”
“嗯……那杀了你好了。”妮可语气一转，轻描淡写地提出心惊肉跳的建议。
莱尔：“……请你态度认真一点。”
妮可摊摊手，“我很认真啊。一种选择是直接干掉凯瑟琳，不过不能保证不会有新的特工被派来杀你。另外一种选择是你假死，换个身份重新来过。伪造一个身份对你来说并不难，只是很有可能被看穿，尤其对方是一个擅长观察的特工。”
“这就是夏洛克的主意？”莱尔一脸不可置信，感觉自己被欺骗了感情。
“是的。”妮可给出了肯定的回答。她举着u盘，小小的金属制品在阳光下反着光，一闪一闪的。
“现在你先按照我说的做——”妮可仿佛被反光闪到了，微微眯起眼睛。
“先生，您的早餐。”服务员端着餐盘走过来，脚下一个踉跄，打翻了餐盘。
妮可反应敏捷，抽身后退躲过了餐盘袭击，还顺手扶了服务员一把。
“嘿！你能不能小心一点！”莱尔跳了起来，把在妮可处受到得火气一并发在服务员身上。
“闭嘴。”妮可瞪他，抬手把一把刀插在了桌上。
莱尔这才发现妮可哪里是在扶着服务员，分明是把他控住了，压的他死死不能动弹。
“动手！”服务员眼看挣脱不得，扯着嗓子喊了一句。
“趴下！”妮可手脚利落地打晕了假服务员真凶手，动作一把把还没反应过来的莱尔按到了桌子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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