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卷 欠下的都是债_186_首长秘书腾云录:抓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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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卷 欠下的都是债_186

  杨德水便起身走到墙角,从袋子里拿酒出来。酒是礼盒装的,包装很气派,“茅台”两个字格外醒目。老人家大概长久没有喝过好酒了,让杨德水马上给大家满上。

  他刚拆了包装,准备开瓶,老岳父又说,等等。

  杨德水疑惑地问,怎么啦?

  老岳父从杨德水手上拿过瓶子看了看,嘟哝了一句,二十年,又抬头问,这酒哪来的?

  老人家是怀疑自己受贿,他笑着说,你放心吧,这是我特地买来孝敬你的。

  老岳父说,那我就放心了。

  二十年陈酿的茅台果然与众不同,瓶子一开,一股浓郁的酱香气味就冒了出来。倒到杯子里,更是香气四溢,大家都说好酒。茅台酒都是浓香型,入口绵醇,回味隽永。因为莫大唐还没到,菜还没有上来,包厢里没有菜味干扰,酒气显得格外香浓。

  酒有优劣之分,上了一定档次的酒,就很难再分出孰优孰劣,往往连专业品酒师也尝不出差别来。所谓年份差别,大多是商家炒作的结果。中国人爱穷讲究,什么东西都要分个三六九等,同样的东西价格千差别万,名为适应不同消费者的消费需求,实则是哄抬物价。这样带来两大好处,一是gdp虚高,二是奢靡之风盛行。结果是大家都向钱看,道德滑坡,人伦跌跤,世风日下。再拿烟说吧,美国市场上,往往就那么几种,万宝露、健牌、三五,价格也一样,一美元一盒。中国就很不一样了,从块把钱到百元烟,千元烟,价格从地板飚到天花板。用屁股想一想,也能想明白,一包烟,再上品上上品,成本也不会超过十元。酒也一个道理,最上等的酒,成本也不会超过五十块。烟酒,烟酒,确实值得研究再研究。研究透了,中国的许多事情就好办了,转型期的痛苦指数就会直线下降,幸福指数就会飞云直上。所谓高端消费,无非是两类人,一类是有钱没处花的私人企业主,另一类是政府官员和国企高管,前者带坏了民间风气,后者带坏了官场风气。

  听着大家啧啧称好,杨德水想起了徐省长在廉政会议上说过一番话,后悔不该买这么高档的酒。人家越是叫好,他越觉得自己在炫耀今天的地位变化,尽管自己的出发点只是尽孝和报答。如果徐省长这番话不是为了场面上说说,而是由感而发,那么他应该属于那种思想敏锐,对现实社会有着深刻思考的改革派,骨子里反对浮华和肤浅。杨德水做记者多年,对社会各阶层都有着广泛的接触,深知上流社会的奢华和民生的艰难。普通人几个月,甚至一年的工资,还不够有钱人有权人的一夜挥霍。在政策研究室工作的第一年里,他写过不少关于改革,再改革的文章,其中有两篇发表在《求是》这样的重量级媒体上,也有几篇,因为话题和语言太于尖锐,一直押在箱底未能发表。他有过这样的梦想,希望通过手中的笔,为这个社会的健康发展,尽一份心出一份力。然而,现实给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光,这几年来,社会特权现像越演越烈,不但没有半点收敛的迹像,而是呈现出烈火燎原之势。喊了多年的政治体制改革不见一点动静,经济体制也开始出现了国进民退的征兆,利益集团凌驾在民族利益之上。杨德水有些失望,也有些麻木了,懒得再做纸上文章。徐省长的一席话,又让他感受到某种不确定的希望。但他现在还不能肯定,徐东海是不是那种“相逢开口笑,过后不思量”的权力人,还是负责任、敢担当的政治家。他的内心却在强烈地呼唤着一个天神式的改革者出现,甚至想到了清朝著名思想家和改良主义先驱龚自珍的诗句:但愿天公重抖擞,不拘一格降人才。

  莫大唐还没出现,莫小燕耐不住,她说,是不是先开席?

  老头子看了眼儿媳妇和孙子,没说话。赵湘云出身农村,没有多少文化,但挺懂事,她说,爸,上菜吧。

  儿子莫大唐整天不务正业,城里正经的姑娘没一个喜欢他,无奈之下,老头子便托人在乡下给他物色了一个对象。莫大唐开始不肯,嫌乡下的女孩子土气,见了赵湘云的面,立即就被她的美貌吸引了。就这样,赵湘云嫁入了莫家。她很勤快,家里打理得井然有序。两人结婚这么多年,儿子莫凌飞都上高二了,莫大唐还是不上路,不但没赚钱养家糊口,还经常伸手向老头子要钱。每看到想到赵湘云,老头子就觉得愧疚难当。前些年,自己生意做得不错,祖孙三代到也不愁吃喝,而且每年都有不少的盈余。可这几年,身体越来越不行了,生意交给莫大唐打理后,也是一落千丈。他很担心,要是自己有个三长两短,莫家一家老少的生计都成问题。

  孙子莫凌飞不但人长得身高马大,而且乖巧,学习成绩也很好,他跟着母亲说,爷爷,别等了。

  老头子犹豫了一下,说,时间还早,再等等吧。大唐是指望不上了,他有个想法,今天一定要给儿媳妇和孙子一个交代。当断不断,继续让儿子掌管生意,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家业败尽,卖房卖田,到那时赵湘云和孙子莫凌飞只怕连个避风躲雨的地方都没有。

  没有上菜,大家都在闲聊,却是句句围线着杨德水。莫小燕的舅舅封印华说,小杨啊,祝贺你啊!

  杨德水极其勉强地说了一声谢谢。封印华完全是一副大家长的派头,批评他说,你当省长秘书也有几个月了,怎么瞒得这么紧,连小燕都刚刚知道。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做人要低调,但也不能太低调,总得给我们一个庆贺的机会吧,要不就是骄傲了。你当再大的官,再骄傲,我还是你舅舅,是你长辈。

  杨德水很想说,你以为你是谁呀?教育我?你够格吗?这话当然不能说,他只是敷衍道,我不想麻烦大家。

  说起这个“舅舅”,杨德水是一肚子气。官不大,却很官僚,人长得不怎么样,却很官模官样。他原是越州市一个县里国土局的副局长,一当就是十七八年,直到退休也没有半点进步,仅仅享受副主任科员的退休待遇。他有句名言,别看有人在上边当多大的官,其实就那鸟样。部里的司长、副司长,对应到省厅里,就是处长、副处长,对应到市里就是科长、副科长,落到县里就是股长、副股长。言下之意是说,他这个县里的副局长,放到省里就是副厅长,放到部里就是副部长,如果放到国级岗位上,就是副主席,副总理了。这牛皮吹得够大,很有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优越感。当初,莫小燕跟杨德水谈恋爱的时候,他就极力反对,理由是“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杨德水虽然毕业名校,却是名小记者,入了这行当,只怕永远都没有大出息,外甥女嫁给他会受一辈子苦。莫小燕的母亲封玲玲就是受了他的蛊惑,起初死活不同意这门亲事,最后拗不过莫小燕才勉强答应。这么多年来,封玲玲对杨德水这个女婿一直不冷不热,直到他调进省委政策研究室,才稍稍有所改观。

  封印华摆出一副过来人的姿势继续教育说,小杨啊,省长秘书终究只是个秘书,你一定要好好把握,在徐省长走之前,把自己安排到厅里去,譬如财政厅、国土资源厅,那就大不一样了,再怎么着,也是个副厅长,有实权、有实惠。

  杨德水很想对他说,你也太没见识了吧,我要是到厅里去,当个副厅长,岂不跟你这个县里当副局长的同一个级别,平起平坐了?又觉得有必要替他更正一下,要当了副厅长,到县里任职的话,县委书记的位置非自己莫属了,又岂是一个小小的副局长所能相提并论。

  老岳父见封印华说话太没边,笑着说,德水当秘书才多久呢,你也扯得太远了。

  封印华很不服气地辩解,时间过得很快的,我这也是为小杨好,为小燕好,先打预防针呗!

  老岳父说,每个人的道路都是自己走出的,我相信德水自己会把握好,你就别瞎操心了。

  封玲玲批评封印华说,你别倚老卖老了,都退休几年的人了,还官腔十足。

  对封印华的批评,就是对杨德水的支持,岳母一下站在兄弟的一边,今天突然掉头转向,到是出乎杨德水意料。

  莫小燕说,肚子早就咕咕叫了,你们都别争了,省点力气吧。

  不管他们对杨德水评论是好是坏,有一点非常肯定,莫小燕这个往日里的家庭主角,已沦为配角了,杨德水悄然取代了她的位置。可他们哪里知道,杨德水早与她离婚了,不再是这个大家庭的成员。此时,莫小燕心里肯定五味杂陈,很不好受,却又不得不强装欢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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