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_被太监糟蹋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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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

  我心中吃惊,连连起身让座,阿源对我摇头,把怀中的姑娘放到另外一张有靠背的椅子上。

  林宛终于抬头看了我一眼,咧开一抹自嘲的笑。

  我有些搞不清楚状况,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只能将疑惑的目光投向阿源。阿源对我颔首,道:“先前阿宛多有得罪,厂公已经废了她一只脚作为代价,所以还请柯公子不要再介怀。她现如今已经知错,有些话想对公子倾诉,望您大人有大量。”

  “若柯公子觉得不解气,再废我一只腿也可以。”林宛也突然搭腔,却被阿源喝断。

  “阿宛!”

  我也被吓了一跳,硬着头皮上前解围,对阿源摇摇头:“我要她的腿有何用,有什么事,还是直接说吧。”

  肉眼可见的,阿源松了一口气。

  “多谢公子,那我先去后头煎药。”

  便拎着药包转身离开,将空间留给了我们俩。

  孤男寡女独处一室,难免是有些尴尬的,我也站起身来,佯装走到窗边看外头风景,尽量远离林宛:“你与阿源……”

  “你不也拴过这玩意?”身后传来金属碰撞的声音,是林宛动了动,将脚蜷在椅子上,“一样罢了。”

  我倒吸一口凉气。

  “这段时间,你有见过苍翊偃吗?”她却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兀自转了话题,抬头问我。

  苍翊偃是顺王殿下的名讳,她竟也……?

  “殿下与督主不和,自然未有来往。”

  换来一声嘲讽的冷笑:“明知道他如此害你,你还叫他殿下?”

  “毕竟也是侍奉了十年有余的主子……”我斟酌着回答。

  林宛闻言直接翻了个白眼。“莫不是还对他旧情难忘吧?那个人渣值得你喜欢这么久?”

  我一愣。

  虽说答案的否定的,但她又是从何得知我从前对殿下的爱慕,并且说得如此倘若,仿佛是什么众人皆知的常识?

  “听着,柯景寅。”林宛突然直起身子,面色严肃,“我们都是被苍翊偃丢弃的棋子,所以我没有必要骗你。你的对他爱慕也好,忠诚也好,全都是他长期携带的秘制香料所引导的结果,你根本不是真的喜欢他,只是中了药效罢了,他诱导的不止你一个,这在我们几个左右手之间都不是秘密。皇宫送来的药是二皇子动的手脚,但其实全都在他的监控之下,他本来完全可以直接干预,压根不需要一个试药人,你只是他测试香料作用的一个小玩意,外加禁足期间的消遣。”

  巨大的信息量被浓缩成三言两语,林宛说得很慢,一字一句砸到我的面前,让藏在心中最角落仅剩的一点点温泉,彻底慢慢冷了下去。

  “杀手不能动感情,所以我一开始就服过解药,本还以为他对待最亲密的左右手多留了一点情面,却没想到自己一旦失去作用,会面临比你还要绝情的赶尽杀绝……”

  她转头看了一眼门外,我也顺着那目光看过去,阿源还没有回来。

  “具体的就不说了,总之那个人渣手段多得是,我命不久矣,她还不知道。”

  “她”是指阿源吗?她要死了,阿源却不知道?

  “为什么和我说这些?”我皱起眉头。

  “因为我要让苍翊偃比我先下地狱。”林宛半笑半咬牙,阴森森地回答。

  “但我现在是废人一个,帮不了你。”

  她却笑出了声,抬头看看屋顶,漫不经心的:“你是帮不了我,但总有人可以帮。我已经说完了,你可以回去了。”

  屋顶……

  直到离开小屋,沿着大路慢慢走回督公府时,我才想起厉钦之前分了两个自己的暗卫给我,因为功夫高我太多,我完全无法察觉到他们的存在,所以时常忘记。

  林宛根本不是将给我听,是借着暗卫,讲给厉钦听。

  唉……

  她真的很聪明,到显得我太过愚笨了。下雪了。

  一片雪花摇摇晃晃地落在我的鼻尖,瞬间化成了水,被我用衣袖抹去。

  怎么就没想到呢?近十年的爱慕,会在几个月内迅速消散,不止是因为厉钦的存在,也是因为离开了顺王身上那股时时环绕着的诡秘香气……我从前,真的很爱那股味道,到了痴迷的地步。

  即使忍受着忍受筋骨尽断的疼痛,只要闻到他的味道,就觉得心满意足。

  我加快了脚步,开始小跑。

  也不知道是想躲雪,还是想回到厉钦身边。

  心中没有愤恨是假的,但更多的是释然与轻松。

  终于,可以理直气壮地爱他了。

  马上就要收尾了

  第45章乃瞻衡宇,载欣载奔

  时间的流失最是悄无声息,上一年的除夕,我还心惊胆战、衣衫不整地在厉钦脚下跪地求饶,转眼已是一年。从昔日最低贱的下人,变成了督公府心照不宣的半个主子,光明正大地坐在人人畏惧的东厂厂公的书房里,提着他批复天下朝事所用的玉笔,在昂贵的宣纸上一笔一划地写出他的姓名。

  厉钦走过来,单手把我抱离红木椅,自己大刀阔斧地坐下,然后将我放在他岔开的大腿间,看了一下纸上,夸道:“写得不错。”

  我便回他一个自豪的笑。

  书法讲究的也不过是一个手稳心细罢了,我握了十几年的剑,握笔自然也不算太难,只要把握好技巧与力度,写出来的字便不会太难看。

  但也算不上好看就是了。

  结实的手臂从后头绕上前来,以一种像是环抱我的姿势,悬空摸了摸纸上未干的墨迹。

  “我都不想教小景写其他字了,这样你就永远只会写我的名字。”他说得很是认真。

  但我知道这并非他的心里话。

  这段时间,他一有空便喜欢手把手地教我练字,先是笔画,而后又陆陆续续学了许多简单的常用字,即便他现在反悔,也改变不了我已经会写许多字的事实了。却也配合着往后仰,后脑勺靠到在他肩上:“只有这两个字我写得最好看。”

  卸下心防之后,我做这些亲密的小动作变得越来越信手拈来,乐得与他亲近,也乐得讨他开心。

  “原本我不喜欢自己的名字。”他果然受用,用下巴蹭了蹭我的额前的碎发,“但若你喜欢,我就喜欢。”

  我听懂了他话中的意思----厉,是前任厂公的姓,钦,则是原生家庭给他取的名,两者都是他前尘的劫难,是他所有痛苦的来源,却又摆脱不了。与其说是不喜欢,倒不如说是滔天的恨,与嫌弃。

  “不如小景帮本督取个表字吧。”厉钦突然将玉笔塞进我手中。

  我一惊,转头去看他,发现他脸上半点没有调笑的表情,反而尽是认真与期待。

  寻常男子二十冠字,他与我一样早早入宫,又沦落为最底层的下人,故而有名而一直表字。

  “字是血缘尊辈所取……”

  “总归本督连手刃血亲这等遭天谴的事情都做过了,又何须在意那些世俗规矩。”厉钦将我转回去,握着我的手放在新铺上的空白宣纸上,“小景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亲近之人,我只想要你帮我取。”

  我仍然有些犹豫,又被强行牵引着去蘸墨。

  “可是……”不是不愿意,只是我深知自己没有正经读过圣贤书,腹中无半点墨水,取的字上不了台面,也配不上他。

  厉钦摇摇头,安抚我:“你取的我都喜欢。”

  我沉思片刻。

  鼻尖环绕的是稳重而熟悉的沉香味,脑海中突然浮现出初冬养身体时读过的一篇文章,那会儿我认的字还不够多,厉钦便将我抱在胸前,一字一句地讲给我听。

  乃瞻衡宇,载欣载奔(*注)。

  反应过来的时候,“瞻宇”二字已经跃然纸上。

  我想要他告别前尘的一切苦难,余生都欢喜欣然,也想要在纷纷扰扰的名利场中顺遂平安,守护这片繁荣昌盛的国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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