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十九朵小花
季寒薇大脑里仿佛出现了一杆秤，秤的这头是热情洋溢的宋奶奶，秤的那头陶姜三令五申的警告，秦珂咬牙切齿的表情上方还悬浮着“一千万老色批”的荧光牌……
几秒钟后，季寒薇开始循循善诱：“奶奶，我妈妈以前说过，默默付出不求回报什么的是最傻的了。您这么为前辈打call卖力都不想拥有姓名吗？您不想以后约滕遇出来吃饭聊天吗？我可听闻滕遇是现在中青年男演员里的中流砥柱，未来的影帝预备，和这种人切磋演技您真的不向往吗？”
季寒薇灵魂三连，宋奶奶的脸色眼看着松动了下去，眼睛越来越亮。
“对哦，我还可以以后约他出来学表演！”
季寒薇使劲儿点头：“你们俩聊的好也不是不可能哦。所以……要出击就趁现在！”
季寒薇立刻把手机塞了回去。
宋奶奶搓搓手，像是个小姑娘一样乐呵呵的笑：“那我怎么回？”
秦珂刚刚那要吃人一样的脸色终于和缓了一些，眼里藏了一些讳莫如深的笑，静静的看着季寒薇。
“高冷些，不要一开始太热情了。”
季寒薇迅速打了一个“嗯？”发了出去。宋奶奶欢天喜地的接回手机，等滕遇回复。
秦家还有其他安排，到点司机上楼提醒老太太该回家。宋奶奶心不甘情不愿的离开了。
临到门口，秦珂突然顿住了脚步，回头似笑非笑的看着季寒薇：“阿姨真的说过，默默付出不求回报是最傻的？”
季寒薇懒得接他的话，敷衍的挥挥手：“差不多意思。”
那白嫩的手眼看就要忽扇到秦珂面前，他鬼使神差的扣住了她的手腕。季寒薇心一悸，往后退了半步，秦珂松开。
季寒薇微微抬头，这才意识到，他们之间离的也太近了。近到她可以看到秦珂眼底自己的倒影。
秦珂的眼睛深深静静的望着她。
“季寒薇，离那些对你别有用心的男人远点。”
明天早晨五点保姆车会来接她去录制《声入人心》。早睡早起精神好，季寒薇泡了个热水澡，舒舒服服准备睡觉。谁知道躺下来脑海里翻来覆去的都是秦珂那句拽的要命的警告。
“……离那些对你别有用心的男人远点。”
她翻了个身，用枕头蒙住了脑袋。如果她可以，第一个躲的远远的男人肯定是秦珂。
这样迷迷瞪瞪的睡过去，不知过了多久，门铃响了。
季寒薇只当做梦，换了个睡姿没准备起来。
强迫症小姐胖菲比季寒薇还不能忍这样的噪音干扰。在门铃第三次响起来的时候，不客气的咬着季寒薇的一撮头发把她往被窝外拽。
季寒薇无法，只能踢踏着拖鞋起来。
“谁啊！”
门外沉默了两秒，一个低低的女声传来——“薇薇，是我。”
季寒薇立刻开了门。
门外站着的，是莫莉。
三四天未见，莫莉整个人瘦了一圈。
季寒薇开了一盏壁灯，莫莉一言不发的往屋里走。不甚明亮的灯影里，莫莉的手臂上露出来的，是触目惊心的伤口。
有鞭伤，也有烟头。
莫莉身上那条裙子乱七八糟的，有撕扯的痕迹。可是她的表情却是冷静到近乎冷漠。
捕捉到了季寒薇微红的眼眶，莫莉主动开口：“寒薇，我没事。是我自愿的。”
情况明了了，但季寒薇的怒火却一下蹿了上来。
“怎么会没事！”她重重的把杯子放在茶几上，“是哪个畜生把你弄成了这个样子！你以后怎么拍戏！”
季寒薇哽咽了。
莫莉一怔，随即莞尔低声道：“都是外伤，来之前我找医生看过了，休息几天就好。你看，明明是你为了给我做替身住了院，怎么说的我比你还严重……”
无数问题同时窜出了季寒薇的大脑，可眼下，她最关心的还是莫莉的伤口。
“这么对你的人，是之前提到的靳凯，是不是？”
莫莉默认了。
“你问他要了什么。”几秒后，季寒薇再次发问。
不存在其他可能，唯一的原因只能是莫莉对靳凯所有图，而作为回报，靳凯对莫莉有所取。富商加女明星，太阳底下从来没有什么新鲜事。
“在郑实手下过的生活你应该清楚。从前为了你还能忍，后来你解约了，郑实像是发了疯的狗一样的对我……他出尔反尔，把剩下的打包资源转手给了他的新欢。这部剧杀青我后续连常规通告也没有了。他这么做，无非是杀鸡儆猴。”
“你新收了栀子做助理，你可以问问她，从前橙象那些和你交好帮你说话的，几个落得好下场的。”莫莉轻声叹气。
“薇薇，你有了金牌经纪人，眼看着要爆了，我不同……如果我不拼命争取点什么，很快就会被人忘了。”
莫莉抬头倏然对着季寒薇一笑：“哦你还不知道吧。这部戏的姊妹篇，女主已经预定了是你。是你的经纪人帮你争取到的角色。”
说罢，她沉默的盯着被烟头烫出来的黑点。一个一个的圆点，像是一只只不愿闭上的眼睛。
靳凯的变/态嗜好早年间坊间就有传闻。有狗仔说之前名噪一时的一个小花就是生生被靳凯折磨走了半条命，从此星途陨落。
莫莉是在靳凯酒精上头、下死手折磨自己之前逃出来的，靳凯的人正在满城搜罗她。季寒薇在天亮出发之前把钥匙留给了莫莉。
对莫莉，季寒薇不知道怎么去挽回因为自己造成的损失。
只是几天时间，她们的处境发生了三百六十度的翻转。只凭几段尚未成型的作品就杀进了公众视野的季寒薇，再不是当时需要莫莉四处引荐的落魄无名氏。
而莫莉则一夜之间孤立无援，沦落到委身男人求资源。
季寒薇的第一个念头是去找陶姜，求陶姜也签走莫莉。不管陶姜开出什么样的条件，她都可以接受。
卧室小床上，莫莉并没有真的睡着。她睁开眼，看着黎明光影里的季寒薇迅速又慌张的收拾好东西离开。
仿佛做错事的人，是她季寒薇一样。
到了七点，楼下嘈杂的施工声吵醒了莫莉。她走近窗口一看，这又破又老的小区不知何时来了一只施工队。
那些工人衣服上的logo显示的正是桐城鼎鼎有名高端园艺品牌，公共花圃焕然一新，旁边堆放着数千枝价值不菲的玫瑰花苗。
莫莉正准备放下窗帘继续补觉，一眼看到了小区门口不远处泊着一辆银色跑车。
……
秦珂的私人助理李禾长得清秀斯文，鼻梁上架着一副浅黑框眼镜，穿着一身与身材气质格格不入的蓝色工装，像是哪家的书生赶鸭子上架来的工地。
按照秦家花艺师设计的图纸，一千多株进口玫瑰栽培妥当，花儿们在风中摇晃，与浅白色新砌成的大理石花圃相得益彰。即便不少还是花骨朵，但也掩不住花期即将来临时的颜色艳丽，
小区是老小区，不少老人在这里住了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高级规整的花园，一个个驻足留步观赏起来。有几个早起的年轻人把花园三百六十度拍了个遍，发到了社交网络上。
大功告成，李禾拍了拍手，较真的脸终于放松了下来，走向门口。银色跑车的玻璃窗缓缓下降。
“老板，都搞定了。”
“嗯。”
李禾看了一眼六号楼的方向：“现在要请寒薇小姐下来看看么。”
秦珂闷闷的回道：“她人都不在家你能请出什么来。”
跑车的副驾驶上，丢了一个平板。十分钟前，陶姜把季寒薇接下里的行程完完整整的发给了秦珂。
《声入人心》开始录制后，季寒薇要在“集体宿舍”里住一个星期。
也罢，七天后这些花开的时候应该会更好看。秦珂自我安慰道。
这下轮到李禾纳闷了。
他指了指三楼：“季小姐不在家？可刚刚我明明看到客厅里有个女人往下看啊……”
秦珂眯了眯眼，往那个方向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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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秒钟后，季寒薇开始循循善诱：“奶奶，我妈妈以前说过，默默付出不求回报什么的是最傻的了。您这么为前辈打call卖力都不想拥有姓名吗？您不想以后约滕遇出来吃饭聊天吗？我可听闻滕遇是现在中青年男演员里的中流砥柱，未来的影帝预备，和这种人切磋演技您真的不向往吗？”
季寒薇灵魂三连，宋奶奶的脸色眼看着松动了下去，眼睛越来越亮。
“对哦，我还可以以后约他出来学表演！”
季寒薇使劲儿点头：“你们俩聊的好也不是不可能哦。所以……要出击就趁现在！”
季寒薇立刻把手机塞了回去。
宋奶奶搓搓手，像是个小姑娘一样乐呵呵的笑：“那我怎么回？”
秦珂刚刚那要吃人一样的脸色终于和缓了一些，眼里藏了一些讳莫如深的笑，静静的看着季寒薇。
“高冷些，不要一开始太热情了。”
季寒薇迅速打了一个“嗯？”发了出去。宋奶奶欢天喜地的接回手机，等滕遇回复。
秦家还有其他安排，到点司机上楼提醒老太太该回家。宋奶奶心不甘情不愿的离开了。
临到门口，秦珂突然顿住了脚步，回头似笑非笑的看着季寒薇：“阿姨真的说过，默默付出不求回报是最傻的？”
季寒薇懒得接他的话，敷衍的挥挥手：“差不多意思。”
那白嫩的手眼看就要忽扇到秦珂面前，他鬼使神差的扣住了她的手腕。季寒薇心一悸，往后退了半步，秦珂松开。
季寒薇微微抬头，这才意识到，他们之间离的也太近了。近到她可以看到秦珂眼底自己的倒影。
秦珂的眼睛深深静静的望着她。
“季寒薇，离那些对你别有用心的男人远点。”
明天早晨五点保姆车会来接她去录制《声入人心》。早睡早起精神好，季寒薇泡了个热水澡，舒舒服服准备睡觉。谁知道躺下来脑海里翻来覆去的都是秦珂那句拽的要命的警告。
“……离那些对你别有用心的男人远点。”
她翻了个身，用枕头蒙住了脑袋。如果她可以，第一个躲的远远的男人肯定是秦珂。
这样迷迷瞪瞪的睡过去，不知过了多久，门铃响了。
季寒薇只当做梦，换了个睡姿没准备起来。
强迫症小姐胖菲比季寒薇还不能忍这样的噪音干扰。在门铃第三次响起来的时候，不客气的咬着季寒薇的一撮头发把她往被窝外拽。
季寒薇无法，只能踢踏着拖鞋起来。
“谁啊！”
门外沉默了两秒，一个低低的女声传来——“薇薇，是我。”
季寒薇立刻开了门。
门外站着的，是莫莉。
三四天未见，莫莉整个人瘦了一圈。
季寒薇开了一盏壁灯，莫莉一言不发的往屋里走。不甚明亮的灯影里，莫莉的手臂上露出来的，是触目惊心的伤口。
有鞭伤，也有烟头。
莫莉身上那条裙子乱七八糟的，有撕扯的痕迹。可是她的表情却是冷静到近乎冷漠。
捕捉到了季寒薇微红的眼眶，莫莉主动开口：“寒薇，我没事。是我自愿的。”
情况明了了，但季寒薇的怒火却一下蹿了上来。
“怎么会没事！”她重重的把杯子放在茶几上，“是哪个畜生把你弄成了这个样子！你以后怎么拍戏！”
季寒薇哽咽了。
莫莉一怔，随即莞尔低声道：“都是外伤，来之前我找医生看过了，休息几天就好。你看，明明是你为了给我做替身住了院，怎么说的我比你还严重……”
无数问题同时窜出了季寒薇的大脑，可眼下，她最关心的还是莫莉的伤口。
“这么对你的人，是之前提到的靳凯，是不是？”
莫莉默认了。
“你问他要了什么。”几秒后，季寒薇再次发问。
不存在其他可能，唯一的原因只能是莫莉对靳凯所有图，而作为回报，靳凯对莫莉有所取。富商加女明星，太阳底下从来没有什么新鲜事。
“在郑实手下过的生活你应该清楚。从前为了你还能忍，后来你解约了，郑实像是发了疯的狗一样的对我……他出尔反尔，把剩下的打包资源转手给了他的新欢。这部剧杀青我后续连常规通告也没有了。他这么做，无非是杀鸡儆猴。”
“你新收了栀子做助理，你可以问问她，从前橙象那些和你交好帮你说话的，几个落得好下场的。”莫莉轻声叹气。
“薇薇，你有了金牌经纪人，眼看着要爆了，我不同……如果我不拼命争取点什么，很快就会被人忘了。”
莫莉抬头倏然对着季寒薇一笑：“哦你还不知道吧。这部戏的姊妹篇，女主已经预定了是你。是你的经纪人帮你争取到的角色。”
说罢，她沉默的盯着被烟头烫出来的黑点。一个一个的圆点，像是一只只不愿闭上的眼睛。
靳凯的变/态嗜好早年间坊间就有传闻。有狗仔说之前名噪一时的一个小花就是生生被靳凯折磨走了半条命，从此星途陨落。
莫莉是在靳凯酒精上头、下死手折磨自己之前逃出来的，靳凯的人正在满城搜罗她。季寒薇在天亮出发之前把钥匙留给了莫莉。
对莫莉，季寒薇不知道怎么去挽回因为自己造成的损失。
只是几天时间，她们的处境发生了三百六十度的翻转。只凭几段尚未成型的作品就杀进了公众视野的季寒薇，再不是当时需要莫莉四处引荐的落魄无名氏。
而莫莉则一夜之间孤立无援，沦落到委身男人求资源。
季寒薇的第一个念头是去找陶姜，求陶姜也签走莫莉。不管陶姜开出什么样的条件，她都可以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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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莉正准备放下窗帘继续补觉，一眼看到了小区门口不远处泊着一辆银色跑车。
……
秦珂的私人助理李禾长得清秀斯文，鼻梁上架着一副浅黑框眼镜，穿着一身与身材气质格格不入的蓝色工装，像是哪家的书生赶鸭子上架来的工地。
按照秦家花艺师设计的图纸，一千多株进口玫瑰栽培妥当，花儿们在风中摇晃，与浅白色新砌成的大理石花圃相得益彰。即便不少还是花骨朵，但也掩不住花期即将来临时的颜色艳丽，
小区是老小区，不少老人在这里住了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高级规整的花园，一个个驻足留步观赏起来。有几个早起的年轻人把花园三百六十度拍了个遍，发到了社交网络上。
大功告成，李禾拍了拍手，较真的脸终于放松了下来，走向门口。银色跑车的玻璃窗缓缓下降。
“老板，都搞定了。”
“嗯。”
李禾看了一眼六号楼的方向：“现在要请寒薇小姐下来看看么。”
秦珂闷闷的回道：“她人都不在家你能请出什么来。”
跑车的副驾驶上，丢了一个平板。十分钟前，陶姜把季寒薇接下里的行程完完整整的发给了秦珂。
《声入人心》开始录制后，季寒薇要在“集体宿舍”里住一个星期。
也罢，七天后这些花开的时候应该会更好看。秦珂自我安慰道。
这下轮到李禾纳闷了。
他指了指三楼：“季小姐不在家？可刚刚我明明看到客厅里有个女人往下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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