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第一百一十四章_萌兽种田记(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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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第一百一十四章

  狮斑冷冷打量着远处的部落,硕大的眼眸里充满了阴鸷与酷烈,化身狮型的他,不但身躯暴涨了数倍,目力更是提升了许多,那远在溪流边的部族外围轮廓清晰的映入他眼底,只一个冬日便在平原一地扎根的神秘混居部族在他眼中,仿佛一颗悬在心头的毒瘤,随时会动摇身体原本强健的根基。

  必须要除去狮斑恶狠狠的想到,早在这扎眼的部落刚刚驻扎在这里时,他就该这么做了,这该死的冬季拖慢了他的速度,这才让他有了喘息的机会,而他一念的仁慈不但没能换来一丝乖觉顺服反倒助长了狂妄的野心,当图庞带着那可笑的提议出现在他面前时,他几乎没能忍住心底的恶念,那该死的混居杂部他不会容忍它继续盘桓在这里挑衅自己部族的地位,只要一战,他就会将它打回原形,让那异想天开的劣等灰羽跟那胆敢觊觎他权威的小小犬裔一起为羞辱他付出代价,这小小的混居杂部,他要用利爪将它撕成粉碎

  威信被动摇,只有以血还血,用强势的征伐震慑住那些蠢蠢欲动的宵小,不论是上一辈还是上上辈的族长们都是这么做的,而狮斑坚信,只要自己也如此做,所有崩坏的一切都能够重新回到既定的轨道上,至于此战的胜负,他根本没有做更多考虑,要知道,他们可是血统纯正而强大的狮裔不但种群天赋更加强大,魂力也更为强横,天赋高绝的族人们几乎全都是优秀的战士,经年积累下来,轻易挑选出的精锐,便有千人之数,光是这千人狮群,便足以让他们在整片平原横行无忌,而此番,为了将这颗眼中钉彻底除去,狮斑带着这一千名高阶魂勇者精锐,更是调动了大批的部族青壮,部族内但凡魂力超过二阶的魂勇者,全都被他一并带了出来,为的,便是一举将那嚣张的混居部族整个踏平

  久经征战的精锐跟阖部的精壮倾巢而出,自咆哮部族所居的山坳口出发,浩浩荡荡的开拔去往那平原一地,一路上,狮斑真如亮出獠牙的雄狮,不放过沿途任何一个小部族,那些本就一直在忍受欺凌的弱小的部族这次直接被劫掠一空,族内青壮被狮斑强制征召为探路的先锋,族内搜出的财货则直接变成了现成的行军物资,战火沿着狮斑部族前行的队伍一路蔓延,

  更多无辜的人被迫被裹夹到这场征战中来,老弱们怯懦的哭求跟羽族们绝望的悲悯声,比那漫天的火光更让人心悸,而在这可怕的推进中,狮斑的战队不断得到新生力量的扩充,开始逐渐丰满甚至膨胀起来,等到临近永泰部族时,整支队伍已然扩容了四倍有余,从原本的五千余人增长到了近两万之属

  若是寻常小部,光听到这敌军的数量,怕是已经吓得屁滚尿流了,狮斑看着身后汹涌如潮水的兵卒,也对此战充满信心,唯一让他有些不满的是此行的后半程,沿途的一些小部似乎是提前得了消息,竟然阖部搬迁,消失的无影无踪,这让劫掠了一路已然杀红了眼的兵卒们大为不满,物资的补充也因此变得缓慢了起来,好在,狮斑提前发现了不对,让整部加速开拔,终于在食物完全耗尽之前,来到了此行的终点。

  看着近在咫尺的目标,狮斑不由踌躇满志起来,他仰天长啸,将积聚了一路的愤懑尽数吐出,高亢的咆哮声裹夹着汹涌的战意,周遭的一众精锐们闻声,顿时也化作兽型,高声呼喝起来,登时,雄狮的啸声响彻荒野,闻者无不为之胆寒。

  而随着这着此起彼伏的啸声,咆哮部落的推进开始了

  这支庞大到近乎臃肿的队伍,如同一股洪流,汹涌的奔向了他们此行的目标。

  狮裔精锐们早就从沿途的流言之中,听说了那混居杂部的奢靡富庶,他们的眼底满是贪婪,为了钱财,宝物跟贵重的魂器,他们不自觉的加快着脚步,而作为先锋打着头阵的更是速度惊人,因为后半程的物资匮乏,他们已经有数日没有进食了,饿极了眼的他们此刻心底只有唯一一个念头,那便是食物足以填饱肚子的食物

  只要再加快几分脚步,他们就不会再饿肚子了为了那足以续命的生存物资,没有人愿意居于人后

  近了,近了数息间,那被所有人看做是口中肥肉的混居部族已然进入了眼底

  就在狮裔精英们已然露出了志在必得的狞笑,就在打前锋的炮灰们因为食物即将入嘴而满心怀喜的时候,异变,突生

  跑在最前方的那一批“先锋们”只觉得脚下一空,随后便重重的摔在了预先挖好的陷阱之中。

  纵深延展到数十米的巨坑之,被浅浅的草皮跟土层覆盖,远看根本无法发现,而全速奔袭过来的兵卒们,更是没有任何逃脱的机会,惯性,让他们直接落入其中。

  巨坑之内,全都是密密匝匝的木桩,木桩裸露在外的部分,被削成了锋利的尖头,骤然跌落,非死即伤,第一批跌落其内的兵卒还未来得及发出斌死前的哀嚎,便被紧随其后落入坑中的同袍彻底碾死。

  连番跌落之后,后续的兵卒终于学聪明了些,有那跃力惊人的直接踩踏着先锋们的背脊一跃而起,企图借力越过这恐怖的“死亡壕沟”,但停留在半空中的他们怎么都没能想到,伏击竟来的如此出其不意。

  一群骑着坐骑的陌生魂勇者,从一个个不起眼的岩石跟拗口之中突然出现,这是一群骑兵射手

  满身轻甲全副武装的弓箭手们手握利箭,弹无虚发,每一次出手都轻松的撷取了一条人命,壕沟之上,登时飞箭漫天,硬生生的阻住了狮裔兵卒们前行的脚步

  经历了这连番的阻隔,位于队伍中间的狮裔精锐们终于来到了壕沟边沿,不理会周遭震耳欲聋的哀嚎声,有那高阶魂勇者,自持魂力高绝,怒喝一声,将汹涌的魂力包裹住自身充做铠甲,想要依靠蛮力闯关

  两翻被阻,他们已然看清了这群攻击者的斤两,不过是一群二阶左右的低阶魂勇者,只要他们能够闯过去,杀光这些碍事的家伙,部族便可以顺利向前挺近

  跃入高空的精锐们自忖算到了一切,看向那群低阶弓箭手的目光已然是在望着死人,可惜,他们终究还是太过自信了

  却见那群弓箭射手们看到半空中的高阶魂勇者丝毫不惧,锋利的飞箭依旧凌厉的射来,那还在半空的高阶魂勇者原本凛然不惧甚至在心底嘲笑对方的徒劳,毕竟,由魂力凝聚的护身铠甲对于单纯的骨器攻击是丝毫不惧的,直到那激射而来的箭矢近在咫尺,他们才察觉到些许不对,这箭矢的箭头跟普通的箭支不同就见那看上去平平无奇的箭头,携着一抹黯哑的流光,轻易的击穿了魂力编织的“护甲”,直直的扎进皮肉之中

  那被骤然袭来的剧痛弄得眼前一黑的兵卒再也维持不住上行的姿态,“噗、噗”伴着箭矢穿身而过的轻响,原本高傲无比的精锐们,骤然从高空坠落

  而零星几个侥幸逃过这一波箭雨的精锐们刚刚越过沟渠来到对岸,立刻便遭到了对岸兵卒毫不留情的打击,这群没有看清态势的家伙这才发现,兵卒们所骑的“坐骑”并不是什么代步野兽,而全部是高阶魂勇士所化

  善意骑射,准头足够的低阶魂勇者被培养成了弓箭手,而那些速度强横,魂力高绝的高阶魂勇者们,却成了代步的坐骑,这是任谁都没能想到的变故,而这一骑手射手组成的战斗单位显然配合无间,骤然对上那刚到对岸还有些六神无主的高阶精英们,毫不畏战的迎了上去,这下,攻守互换,骑手们从身后取出了厚重的盾牌,任劳任怨的充当起了肉盾,而原本的坐骑则展露除了獠牙,用本身的魂力化作武器,跟这群还未能完全搞清状况的对手战在了一起

  这群奇异的骑手组合显然经过了多次训练,除了部分还在不断放箭,攻击对岸的对手外,剩下的,将那零星的狮裔精英们围聚其阿里,成群的逐个击破,很快,这群高容易去到对岸的幸运儿在不甘之中变成了刀下亡魂。

  这三轮攻击之后,刚刚还看不出任何异样的沟壑陷阱已然血流成河,伴着无数兵卒的哀嚎,这里成为了货真价实的绞肉机,借由这群兵卒们前赴后继的填充,这个可怖的陷阱终于被慢慢填满,后续的兵卒们终于不用再畏惧脚下的路,因为,他们可以踏着同袍的尸体,慢慢越过这致命的陷阱,但,经此一役,最开始,那一往无前的气势已然泄尽,没有人再敢搏命狂奔,看着那近在咫尺的目标,所有人都下意识的放慢了脚步。

  而对岸的弓箭手们也并不恋战,在射光了兜囊中的箭矢后,打头之人尖声呼啸了一声,高阶魂勇者听话的化身坐骑,载着弓箭手们用极快的速度消失在了这片地域。

  一场突如其来的伏击,来的让热猝不及防,去的毫不拖泥带水,敌方用最小的代价,轻易的带走了数百人的生命,虽然这其中绝大部分是打先锋的它族魂勇者,但这种震慑却深深的刻印到了所有人心底,他们不由自主的开始发问,自己的对手,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原本,他们所笃定的,仗着人数优势可以轻易碾压的小小杂部,真的如同他们所想的那般吗

  站在那由尸体堆砌成的通路前,狮斑面沉似水,任凭部下去处理那些还没死透的兵卒,他没有理会四周断断续续的哭嚎,而是将目光放在了地面上无数的箭矢之上。

  俯下身来,狮斑从一名死去的狮裔身上拔下一根箭羽,对方的面容他有些印象,是部族内一名以勇武著称的高阶魂勇者,他已然死去,僵硬的面上已然失去了鲜活,剩下的只有濒死前的迷茫以及战力无处释放的悲愤。很显然,他并不清楚自己为何会如此轻易的死去,明明他释放了魂力,形成了牢固的铠甲,明明普通的骨器根本无法近身

  而这,也是狮斑心底的疑问。他虽然远在队伍中路,但后半程的对战,他却全然看在眼里,那枉死的数名狮裔精英,竟然就这样败在了几支小小的箭矢之下,这是他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的。

  将那箭矢拿在手中,狮斑粗糙的手掌缓缓拂过坚持冰冷的骨质箭身,由轻质的中空细骨打造的箭身虽然细致精美,但并无其他特异之处,问题出在箭头上

  狮斑的手掌在行至箭头时猛然一顿,他发现,这不起眼的箭头,竟然出奇的“精致”,每一个里面,都被掏空,形成了无数中空内陷的凹槽,而这显然是不合常理的,毕竟,箭头想要拥有足够的射程,最起码要重于箭身才对,被鲜血染浸的箭头,满是骇人的殷红血迹,显然,这便是致命的根源,

  这中空的箭头之中,原本究竟被填装了些什么狮斑几乎是迫不及待的将那枚箭矢放到了鼻尖闻嗅起来,纵然刺鼻的血迹造成了些许干扰,但狮斑还是轻易的找到了答案,是高阶魂晶是远比死去的魂勇者魂阶更高的妖兽的魂晶

  一块儿贵重的高阶魂晶被毫不吝惜的直接打成了粉末,填装进了这箭头之上,并用魂力跟咒文封印,裹夹着高出一轮魂力的强力箭矢,直接无视了魂勇者的魂力护甲,轻易的破防,对那自忖身手的“精英”们造成了致命的打击虽然只能使用一次,但战力已经足够惊人了

  死死盯着手中的箭矢,狮斑轻轻的呼出一口气,却根本无法驱散满腔骤然涌起的寒意。能动用如此极品的魂晶作为只能使用一次的箭矢材料,这是何等的靡费而,能想出这种方式,对毫无防备的魂勇者造成杀伤,又是何等诡谲的心思他究竟面对的是什么样的对手啊

  抬眼看着远处被木栅栏层层围住的神秘部族,狮斑第一次感受到了忧虑。

  而这样的情绪,显然也感染了周遭所有的魂勇者,这突如其来的一战,不但打散了他们满腔的自信与战意,也让他们的心头蒙上了一层切实的阴影,特别是那些自忖武勇的高阶魂勇者,更是心下惴惴,要知道,今日死去的那些精锐,可都是被那群低阶魂勇者射死的虽然不知道他们用了什么邪法,但原本让他们倍感安心的魂力护甲,已经不再能带来丝毫安全感了。

  高阶魂勇者尚且如此,那些普通的兵卒甚至被裹夹而来的炮灰们,更是满心的后怕与胆寒,因为,不用那神秘的箭矢出手,光是今日这骇人的陷阱,便足够撷取他们的性命,而他们能够侥幸活命,不过是因为跑得不够快,没有去填那百人坑而已,但是,今日侥幸活命,明日,谁又能知道,等待着他们的会是什么呢

  所有人的目光不由自主的望向那在黑夜之中闪着明亮火光的神秘部族,漆黑的夜色里,它显得如此诡异而令人畏惧,而随着怯战的心绪开始蔓延,越来越多的负面情绪随之攀升。连日来,因为肆意劫掠而满兜资财的普通狮裔,甚至萌生了一丝退意手握钱货的感觉固然美好,但也要有命花才行啊

  且不论一众狮裔心底所打的小九九,畏战情绪更为高涨的要数一众被无辜裹夹近队伍中的它族兽人了,一路上,他们被当成真正的炮灰使用,一切危险的冲锋都由他们打头阵,前半程,倒也还好,通过进一步劫掠其他族裔,最先进入这只队伍的人尚能混个温饱,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行至此行的后半程时,他们的日子变得越发难过其起来,因为路上可供劫掠的部族骤然变少了。

  最后的这两日,沿途原本那些支起营帐有无数兽人活动的小型杂部,再也不见踪影,就连一些可供使用的果实草根,也都被采掘一尽,那更为敏锐的野兽更不必说,远远看到他们,便干脆的跑到了其他的栖息区,让他们此行的后半程,再无一丝物资补充

  狮裔部族一路所带的物资本就不多,没有了后续的补充,那些本族兵勇餐食尚且要减半,而剩下的这些货真价实的编外人员自是一丝汤水都捞不到了,但这些还不是最让人绝望的,腹内空空的炮灰们好容易挨到了此行的终点,谁知道,竟然遇到了如此可怖的对手,那些已然饿的头昏眼花的旁族们只觉得心中绝望,若不是周围有一众高阶魂勇者严防死守,他们恐怕会迫不及待的夺路而逃,防止明日踏入那必死之局,但暴戾的狮斑又岂容这群现成的肉盾轻易逃走,缺少物资补充的情况下,看守变得更加严苛酷烈,旁人稍有反抗,迎来的,很可能是毫不留情的鞭笞,而若生受了这酷刑,无疑是把自己的死期提前了。

  心底苦闷却又无力挣脱,一众炮灰们只能用眼神表达不满,从对视中传递绝望怯战的心绪,而这种情绪一旦滋生,想要轻易压制,就不那么容易了,不但如此,这多日以来形成的低沉士气,很快从炮灰弥散到了一众兵卒身上,但是,被怒气冲昏了头脑的狮斑没有关注这股情绪,或者说,即便他察觉到了,他也无心理会,因为,这问题的核心所在,食物跟财货,都是现在的他无法的,想要安抚住一众兵卒,让他们重新找回遗失的血性,只有加快步伐,尽快征服那混居部族,当敌人的鲜血洒满大地,当可观的资财摆在眼前,当大批的食物满足那群喽啰的肚腹,此刻的种种负面情绪将随风散去。

  即便心底有着这样的笃定,但狮斑在无数遍的安慰自己的同时亦不由自主的发问,面对这诡秘难测的对手,他跟他的部族,真的有一战取胜的实力吗

  不得不说,刚刚从箭矢之中发现的那丝隐秘,让他不那么确信了,甚至于,心底平白生出了无数不好的联想。

  不过,即便心下犹疑,狮斑也只此刻反悔没有任何意义,如果不想就这么退出平原一地,明日一战立威是他唯一的机会,打点起心神,狮斑高声呵斥着一众部下原地扎营,养精蓄锐。

  明日,他便要使出全部手段,跟那混居杂部的首脑决一死战,他们便是有破甲箭矢,又能制作出多少呢,此行,他可是带来了近两万之众,只要让他挨到那部族外延,他定能仗着人数之利一举获胜

  带着这份笃定,狮斑最终安然的沉入了梦乡,而他所不知道的是,今日,自己跟部众的一系列表现,全都落入了那未曾谋面的对手眼中

  就在壕沟之战斗的如火如荼的时候,乌玖跟戎骁正站在部族的高台上观察着这一切,高高的瞭望台,在应敌之前,进一步被加高加阔,每日有两队兵卒轮换看守,狮斑一行自进入瞭望台的观察范围后,此后的一系列行动便被乌玖跟戎骁尽收眼底。

  对于跟咆哮部落这一战,乌玖跟戎骁做了最为充分的准备,除了对内抓紧操练,合力配置物资外,对外,乌玖对于狮斑其人,以及整个咆哮部落的大致战力都有了全方位的了解。

  在平原一地盘踞许久的咆哮部落,其内的虚实,乌玖通过图庞事无巨细的描述便已然知道了大概,再通过鼹溪外围打探后的两相印证,在对方出发之前,有关兵员数量,魂勇者综合战力以及辎重军械的配给,已然变成了文字,呈递到了一众兵将面前,甚至于后续他们劫掠其他部族,裹夹兵员,人力的增加比重,也随着鼹溪的战报,一份份的呈递到了诸将案头。

  为了对阵这日益变得壮大的敌人,乌玖一众每日都在调整着应对方法,甚至是兵将战阵,而与之相对的,是狮斑对于整个永泰部族有限而片面的了解,傲慢以及轻敌,让狮斑没有第一时间了解自己的对手,故易的输在了起跑线上。

  今日这次如闪电般迅捷的突袭,是早就演练过无数变得结果,好整以暇配合无间的战斗小组,击败毫无章法的乌合之众,这本就在乌玖跟戎骁的预料之中,更何况,为了削弱敌人的战力,乌玖在更早之前,就做了更为诛心的布置,那就是持续了数天的坚壁清野

  为了防止狮斑军阵人数的进一步扩大,乌玖命人提前一步将周遭数十里范围内存在的所有小族全都扫清,甚至于可能的使用物资以及猎物,一并抹除,狮斑此行的后半程之所以如此的不愉快,正是因为这一政策的彻底执行,没有充足的辎重又缺少物资补充的大型部队,不可避免的陷入了兵员战力下降,士气不断降低的恶性循环。

  而这支饥饿的哀兵被埋伏在此的兵卒们用新式武器重创便也是应有之意了。

  当然,用昂贵的高阶魂晶制作的破甲箭矢被投入使用,是乌玖的又一道攻心之策,虽然这么做有些肉痛,但却切实的提升了弓箭手的战力,而且乌玖更清楚的知道,不论是否看出这箭矢上真正的秘密,都会被这无视防御的一射彻底震慑住,不论是明眼人感叹其中的靡费,进而猜测其部族骇人的富庶以及可能存在的背景,还是单纯的被那一往无前的一击所慑,都可以直接打击掉对方的信心,而狮斑以及一种狮裔们的表现,很显然也印证了乌玖最初的设想。

  随着夜幕降临,狮斑部落清扫完战场,在沟壑一旁安营扎寨,除了守夜的兵卒跟还未死透的不住发出哀鸣的炮灰,其他人很快沉入了黑沉梦乡,乱糟糟的万人军团,很快便沉寂了下来。

  与之相对,远在永泰部族中心处,乌玖跟戎骁的营帐却是灯火通明。

  乌玖跟戎骁全都坐在上首,下方则是一众身披战甲,枕戈待旦的将领们。

  鼹溪坐在最前方,凝聚着包括乌玖在内所有人的视线,只因身为斥候首领的他,手握着最为详尽的第一手战报。

  “好了,跟我们说说那边的情况吧。”却见戎骁先是略一抬手,让众人噤声,随后正色看向鼹溪道。

  后者不敢有一丝耽搁,立刻附身恭声道“此战,我方折损兵员四人,高级箭矢一百,低级箭矢一千,敌方死伤七百余,其中,高阶魂勇者八十余,普通魂勇者三百余,剩下的,则是它族裹夹来的炮灰。”鼹溪顺口说出了炮灰二字,却是每日听乌玖说起,一时口快说顺嘴了言罢才觉出不对,立刻抬眼看向一众听众,却见旁人对这个词汇接受良好,没有人面露异色,显然是在潜移默化中接收了乌玖的措辞,鼹溪便也从善如流的沉寂下去,一副丝毫不知刚刚说了个新鲜词汇的模样。

  戎骁也未察觉鼹溪话中的语病,听完战损,直接问道“敌方有什么动向,士气如何”

  “经此一役,他们都被骇破了胆,自然士气低落,特别是那群被裹夹来此的兵卒,更是畏战之心大起,怕是混战之时,略一挑拨,便能立刻乱起来。”鼹溪听得戎骁问起,立刻一脸轻松的回道,同时敬佩的看向一侧的乌玖,不得不说,这样的局面,是原本的他根本未曾料到的。

  在遵从乌玖的严令,扫清周边的部族时,鼹溪根本无法想象,会对敌方的士气带来如此大的影响,但此刻,事实摆在眼前,他除了暗自咋舌,便只剩对乌玖的钦佩了。

  乌玖对此毫无所觉,听得鼹溪的回话不由合掌道“如此便是万事俱备了,今日夜袭便是我们最好的机会,大家以为如何”言罢,便目光灼灼的看向戎骁以及下首诸将,一时间,刚刚还众志成城的兵将,都不由的露出了犹豫迟疑之色,便是惯常支持乌玖的戎骁,此刻都没有率先发话。

  乌玖的对敌思路十分简单,那便是潜行偷袭攻其不备,趁着夜色地利之便,一句攻破这个声势浩大的硬茬,在他看来,如今便是最好的机会,经过白天的对战,敌人无不身心俱疲,连番的挫折加上一路水食部族所带来的负面效果加成,将让他们的战力降到有史以来的最低点,而他们作为东道主,熟悉地形不说,又是斗志昂扬的最佳状态,战意如此悬殊的两支队伍对上,本就可以弥合兵卒人数上的巨大差异,而且,他们出其不意的一击,更胜在出乎所有人的预料,无疑能借助事发的突然性撷取更多战果。

  方方面面乌玖已然跟众人说透,但事到关头,一众兵卒还是有些迟疑起来。原因无他,今日这一场以多胜少的战斗,他们赢得太轻易了。

  准备多日的战力一举爆发所展现出的强大战力,不但骇住的了对手,也让兵卒们多了一份前所未有的信心,这群经历各异的将领们,除了极少数匪部流寇出身的战奴外,其他的,前半生几乎没有参与过这种以偷袭为先决条件的对战,每一次争斗,即便是一对一的捉对厮杀,也是堂堂正正的直面对手,而这种暗中下手的方式手段,在大多数自诩正义的将领看来,便有些有失磊落了,更有甚者,自觉自家不论是战力还是装备全都碾压对手,根本犯不着用如此手段获胜。

  而相较于怯懦的羽族跟听话的后勤主管们,这群兵将们显然更敢说话一些,面对一脸期待的乌玖,终是有人期期艾艾的道“大人,咱们战力已经足够强大,便是堂堂正正的跟那咆哮部落搭上一仗也足够取胜,何须用这种小手段来获取胜利呢。”

  一席话说的兵将们连连点头。有人甚至一脸希冀的看向乌玖跟戎骁,只盼此番能将对方说服。

  谁知,那惯常好说话的乌玖闻言,却是冷笑了一声,直直的看向坐下诸将,凝声道“大家都是这么想的吗”。

  一贯和颜悦色的美青年骤然变脸,那效果自是不同一般,刚刚还连声符合兵将门见状,登时收声,一众人面面相觑,不明白乌玖为何突然翻脸。

  却听那上首的美青年口气不变的道“不过是一次对战,便让你们轻敌至此吗别的不说,便说今日这番对战,你们都看出此战赢得容易,但便是如此缜密的布置,我们依旧折损了珍贵的四名同族而且,你们以为这场战斗能如此顺利是因为什么若非我们的对手轻敌冒进,如何会毫无顾忌的踏入我们事先布置的陷阱呢,若非我们使用了昂贵的高阶,如何能阻住那高阶魂勇者的后一轮攻势呢”

  紧盯着一众人,乌玖神情冷然的道“我敢肯定的说,若不是因为这批高阶箭矢震慑住了对手,阻挡住了直扑上来的高阶兵卒,我方后续,怕不是只损失四名战士那么轻易,怕是要顺利脱出,将要折掉大半人手了可以说,此战,我们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但是,这样的机会,永远只有一次而已,若是明日白天碰上,我们将面对数倍于我们的,早有防备的更加谨慎的对手,届时,你们还能赢得这么轻易吗怕是最终胜了,也是惨胜吧但这惨胜难道是我们需要的吗没有了足够的兵卒防护,我们如何应对接下来其他部族的试探以及可能偷袭难道,你们指望族中的老弱羽族,来抵挡这一切吗”

  乌玖难得严厉的话语,仿若一盆冷水,将刚刚还头脑发热的将领们浇醒了,他们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这般盲目的自信乐观,是被胜利冲昏了头脑。这下,所有人包括一侧的戎骁,全都敛住了神色,不复最初那般急迫的模样。

  眼见众人的心绪回正,乌玖面色一缓,又重新变回了惯常的温言细语“我这般劝慰,也是为了整个部族,毕竟,我们面对的是一直兵力足有我们四倍有余的大军,正面截杀,只会平白折损我们精心培养出来的兵卒,让那些冷眼旁观的潜在对手们拍手称快,而这恰恰是我最不愿意看到的,我不希望任何人,以这样的方式折损,

  当然,此战之后,或许会有人说我们使用阴谋获得了胜利,但这又如何呢,不论过程如何,我们最终取得了胜利,当整个咆哮部落不复存在的那一刻,难道还有人会为一个不复存在的部落打抱不平,与我族为敌吗”

  乌玖的一席话,彻底打散了诸将们心中最后的顾虑,一直沉吟不语的戎骁最终一锤定音,就见他抬眼扫过每一名将士,最终沉声道“既然大家全无异议,那么我们便即刻出发,各队现下便去召集人马吧,今夜,我们唯一的目标便是战胜敌人,不论动用各种手段,我们唯一需要撷取的,只有胜利,不计一切代价的胜利”

  “是”所有兵将全都高声应道,这下,众人眼里再无迟疑。

  狮斑在黑夜中睁开了眼睛,心底莫名的感到一阵心悸,他向来警醒,特别是今夜,夜宿在外,跟对手毗邻而居,更是让他不敢轻易陷入深眠,前半夜因为一路的疲惫,他说服自己勉强安睡,后半夜,却是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了,而向来敏锐的他,从周遭沉凝的气氛里,嗅出了一丝诡秘的危险之意,还不等他探究出这令他备感不安的源头所在,他所栖身的这片大地,骤然震动起来。

  是人敌人数不清的敌人

  借着暮色的掩盖,这群偷袭的敌人如同炼狱爬出的鬼怪,让本就心惊胆战士气低落到极点的兵卒们陷入了更深的绝望之中。

  周遭布防巡视的兵卒消失的无声无息,身边的同袍们一个接一个的被屠戮殆尽,篝火被掉下的尸体遮盖变得忽明忽灭,惶惑的兵卒们无助的举目四望,当火光再度亮起时,眼前突然出现的竟是一张全然陌生的面孔,而骤然面对这一切的人已然没有力气呼号出声了,锋利的刀刃割开了他的咽喉,当鲜血喷溅而出,他所能做的,也不过是跟这边的人一样,无助而无声的倒下去而已。

  当这样无声的击杀无数次发生之后,本就军心不稳的狮斑部落,终于乱了起来。

  哭号着四散逃离的炮灰壮丁们如无头苍蝇一般在营地内乱撞,狮裔军官们暴怒的呵斥再也无法管住所有人,原本可以成为绝对优势的兵卒人数,因为太多不听号令的外来者的存在在此刻反倒变成了桎梏,被分散开来的零星将官,终究无法弹压住全部暴起的它族炮灰们,混乱的号令声,在越来越高的哭号声中,变得越来越徒劳无力。

  狮斑从屋帐中走出时,看到这便是这番乱局,他根本无法想象,短短片刻工夫,局面会混乱至此

  他发出愤怒的咆哮,企图通过释放威压稳住局势,但磅礴的魂力不但未能让众人乖乖听话,还直接暴露了自己的所在。

  当狮斑感受到威胁时,他在人群中看到了一名昂然而立的犬裔青年,对方年岁不大,周身散发的魂力却丝毫不输给他,甚至,比他还要强横数倍

  一瞬间,狮斑认出了对方的身份,他的面色变的前所未有的暴戾,几乎是拼尽全力的冲了上去,可惜,这种单人作战,他的对手要强过他太多了

  一场几乎没有悬念的对抗,在这混乱的夜色下草草落幕。当主帅已死的消息骤然炸开,本就濒临崩溃的兵卒们,终于无法忍受这最后的折磨,这群人数众多的乌合之众,终于炸营了

  没有人再理会身边的战端,亦或其他袍泽的命运,所有人心底唯一的念头只有逃逃离这里,远离这块儿诡异的地域,远离那强横异常的部族,离得越远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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