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27章_折辱清冷男主后他黑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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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第27章

  幽远的车铃随着飘渺的风传来,一辆刻画着白泽图腾的马车行驶过来,镶金嵌宝窗牖上的纱帘轻轻晃动,隐约可以看见里面曼妙的身影。

  这般的马车规格可不是一般人能拥有的,官道上不少人下意识地让开,一看便知是出自宫里,因为马车的身后还跟着一群匆忙疾步的宫人。

  奢华的马车停在府邸前,宫人立刻上前放下轿凳,垂头撩开车帘。

  陈衍让早已经得到了褚月见要来的消息,此刻正候在外面,看着从车帘撩开后露出来的美人脸,脸上含上了一抹笑意。

  褚月见被人扶下马车,款款行至陈衍让面前,暗香淡雅,雾眸含水分外楚楚。

  “殿下莅临寒舍,实乃臣下之幸。”陈衍让撩开衣摆迎拜褚月见。

  #嗯,免礼,阿和今日不得空,所以让我前来慰问你。#褚月见抬手让人起身,睇眼瞧着他道:#如今在洛河京住得可习惯

  陈衍让顺着起身,眼中蕴着笑意,扫过眼前装扮明艳的褚月见,随即转过眸跟在她的身后:#陛下确实日理万机,臣在洛河京过得尚可,无不习惯的之处,劳烦殿下挂念。

  褚月见点点头,本来也不关心他过得怎么样,只是随口一问而已。

  待到进去之后,褚月见眼神下意识地环顾四周,心下忍不住猜想现在奉时雪会在哪里。

  #殿下是在找奉公子吗?#忽地身后传来陈衍让含笑的声音,犹如春风拂过,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褚月见侧首看了一眼陈衍让,他慢条斯理地跟着,丝毫不觉得她惦记一个奴而感到奇怪,反而理所应当般。

  褚月见在心中哼哼一声,原来是一只狐狸呀,面上却勾起一抹睥睨轻慢地笑,反问道:“一个奴而已值得我找

  陈衍让哑然,看着褚月见促狭的眼含着笑,并未接她的这句话,主动错身行在她的面前为其引路。

  #殿下这边请。

  等人走在前面之后,褚月见才缓缓松了一口气,思虑涌上心头。

  陈衍让这个人也挺邪门的,不太像是很好接触的人。方才他一共讲了四句话,其中两句都带着若有若无的试探,还有一句是场面话。

  这样的人也挺危险的,到时

  候目的达到后,还得需要谨慎处理好再抽身。

  跟着陈衍让走到正厅坐下,褚月见才招手让身后的宫人将带来的东西呈上来。

  #此乃阿和遣我送过来的东西。#褚月见端着茶杯,借着打掩护注意着陈衍让的表情。褚息和让她带牌匾过来时,便知道了他的打算,这是想要将人囚在洛河京。

  见陈衍让面上丝毫变化都没有,褚月见便接着道:“你府的府邸刚修建没有多久,还没有换上牌匾,这块正好可以用上。

  立在陈衍让身后的下人上前,双手将那块镶金牌匾接过来,受了他的指令往外抬去。

  嘱咐完下人后,陈衍让转眸瞧着褚月见微微弯唇笑道:“劳烦殿下替臣谢过陛下隆恩。”垂首瞬间,眼中幽光涌动。

  他原本只是暂留在洛河京,但现在褚息和派人送来着府匾,其中的用意不言而喻了。

  这人可真的太能忍了。

  #衍郎君不必客气。”褚月见弯着月牙眼,态度十分随意地搁下手中的茶杯,低垂雾眸道:“你们且都下去,本殿有事需要单独同郎君商议。

  #诺。

  宫中带来的宫人欠身退下,瞬间偌大的大厅只有她和陈衍让两人。

  陈衍让眼含着淡淡的惑意,看着褚月见,只见她缓缓地站起身来,抬手扶着云暨松发,脚下踩莲款款而来。

  褚月见走到陈衍让的面前,他坐在原地没有动,眼中带着打量,在猜测她这是欲要作何。她微微倾下腰肢,水雾般缭绕的眸子泛着波澜,碎发拂过他的脸,带起一股若有若无的痒意。

  还不待陈衍让回味这样的感觉,只见那双轻柔白皙的柔荑搭在他的手上,他的视线往下移动,被那双手所吸引。

  不是风流物不沾,腕白红玉笋芽。

  #之前早有听闻衍郎君貌比潘安,在南海是出名的芝兰玉树之人,那日偶遇郎君也未曾细瞧,如今细细瞧来果然如此。#褚月见浅笑晏晏地双手将陈衍让扶起来,收手之际指尖不经意地拂过他的手背。

  手背被轻轻地拂过,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陈衍让挑眸瞧着眼前浅笑露出梨涡的美人儿,方才眼中的疑惑淡去,同样也露出一抹笑意。

  #坊间流传

  过虚了些,臣不过是中人之姿罢了,勉强能入眼。#陈衍让顺着褚月见的力道站起来,言语斯文谦虚,随后话音一转道:“反倒是殿下,才是真的和臣所想的不太一样。”

  “哪里不一样?”褚月见面露疑惑扬眉勾唇,将手背在身后,踩着脚下的云靴往前行一步,脚腕挂着的铃铛发出悦耳的响声。

  其实不用问陈衍让,褚月见自己就知道她现在的坊间流言是如何的。大概是奢靡只知快活的恶毒公主。

  陈衍让因褚月见忽然的靠近而往后退了一步,不自觉地将两人的距离拉开。

  褚月见权当未曾瞧见,眼中满是好奇的光,语气染上娇意:“倒是说说,我和你想的哪里不一样

  用最无辜的姿态,寸寸紧逼,欲要将他囚于三寸禁地。

  陈衍让垂眼看着眼前无害笑着的人,弯眼含笑温和,意味不明地道:#殿下要比传闻中要率真些。

  这话留情七分,大概率真算是从那些相容她的词里,最好的词吧。

  褚月见漫不经心地想着,眼中带着恶趣味地睥睨着陈衍让因她每次的靠近,就会往后退一步的动作。

  表现得跟她要逼良为娼的恶霸般,而他是无辜的贞洁烈士,褚月见心里觉得惊奇。

  这狐狸倒是和她想的倒是有些出入。

  此刻大厅只有两人,所以褚月见弯着明媚的眼,巧笑嫣然,得寸进尺地靠近,语气上扬着无辜道:#难道我的优点只有率真吗

  #脸不好看吗?#她抬手抚摸着自己的脸,掀眼秋波传去。#俏丽若三春之桃,清洁若九秋之菊。#陈衍让择善从流般夸赞。

  此刻他的身后已经没有可以退的地方了,腰身抵在桌子边沿,依旧脾气很好的瞧着朝自己逼近的人。

  褚月见浅笑晏晏,纤细的柔荑搭在他的肩上,指尖划过他的衣领停在心口,然后掀起眼眸带着狡黠的光。

  陈衍让低垂眼眸,心跳随着那划过的指尖骤停。正在他失神之际,耳边响起褚月见脆生生地轻笑,清晰地看见她的指尖用力,按在他的心口。

  “衍郎君此话可当真?莫不是诞骗我的吧。”语气毫无无辜,眼眸泛着水雾,看着眼前有瞬间变脸的的人。

  褚月见

  眼中带着柔柔的笑意,似丝毫不觉得自己的动作,有什么逾矩的行为。她也没有什么其他的恶意,只是单纯的想要试试而已。

  陈衍让的视线从那染着嫩粉色蔻丹指上移开,放在那张明艳娇俏的脸上,眼神带上了三分玩味。小公主这是在主动引诱他呢。

  陈衍让嘴边的依旧挂着淡雅的笑,眯着促狭的眸,亦是半真半假的游刃有余道:“殿下现如今不是已经感受到真假了吗

  褚月见挑眼睨视眼前稳如泰山,看似从头到尾都在拒绝,实际却没有任何阻止她动作的人,忽然嘴角挂上了恶趣味。

  这是陈衍让第二次看见她露出这样的表情,顿感不妙,想阻止却依旧没有来得及。

  褚月见的指尖顺着胸膛往下移按到某一处,终于看见他运筹帷幄的脸微变,偏过身体躲过她作恶的手。

  陈衍让因为这样逾矩的动作,而下意识地弯下肩膀,抬手将褚月见的手捉住,不让她再这般触碰。

  #哎,疼。#褚月见弯着眼,无辜呼痛,果然他便松了力道。

  陈衍让脸上一直维持得很好的温和落下,目光深不可测,嘴角拉平,眼睛定定地看着褚月见的装无辜之态。

  想要脱口而出的话忽然就转了弯,语气平平道:#还望殿下以后切莫这般戏耍男子。

  褚月见闻言心中顿感快意,弯着眼闪烁着目光,看眼前的人面色转红,大约还有些不适所以微微曲着肩膀,歪头勾唇。

  她还就不信了,这样还治不了闷.骚。

  褚月见用力地抽回自己的手,转过身,宽大的裙摆划过好看的弧度,脚腕红线串着的铃铛清脆。她回到位置上坐下,单手支着下巴,盈盈水眸瞧着目光沉沉的陈衍让。

  褚月见嘴角的梨涡浅浅,语气分外无辜解释道:“听说在人撒谎的时候会心跳加速,我只是想要试试能不能判断出,你讲话的是真还是假而已。”

  这话肆意到了极致,全凭自己的想法做事,却未考虑过后果,果然是被褚息和娇养在宫中这么多年的人。

  陈衍让睫毛敛下将眼中的情绪遮住,抬头恢复原本的表情,靠在桌子上问道:“那殿下可感受出来真假了

  陈衍让的情绪掌控真的很让褚月见叹为观止,方才都要绷不住了,现

  在又成了不动如山的模样。这副模样没有方才瞧着顺眼。

  褚月见扬着眼含笑看着,摇头道:#衍郎君穿得太厚了,方才没有感受出来。#含笑的声音脆生生的,带着肆意的骄纵,她说什么便是什么。

  陈衍让听着她的声音,现在依稀还能感受心口方才被用力按过的感觉,十分不自在。他想要抬手将这样的感觉抚去,但瞧见褚月见眼底的恶趣味,撑在桌子上的手一顿。

  陈衍让顿时明白了,原是这位小殿下将他当成什么有趣的玩具了。

  手到底没有抬起来,陈衍让站起身坐回原来的位置坐下,端起茶杯接着水雾掩饰自己的刚才的失态。

  其实褚月见也是很有趣的,目前为止他还挺感兴趣,若是短暂时间回不去南海,倒是不介意陪这个小公主玩会儿。

  “殿下今日来不单是送东西的吧。”陈衍让放下茶杯,深邃的眼噙着一抹华光,不再与她虚与委蛇,直接开门见山地点破她的另外一层目的。

  果然逃不过陈衍让的眼,他真的太敏感了,她在前面都已经否决过一次了,现在却还依旧这般笃定。

  既然话都到了如此地步,那她也不客气了。

  “忽然想起之前我公主殿的人,被你借走了也有一段时间,不知道现在能还回来吗?”褚月见笑吟吟,语气带上娇俏的埋怨道:“本来让他饲养我的雪雪,这几天他不在,我的雪雪都饿瘦了。”

  奉时雪在公主殿的遭遇,陈衍让早就已经知道了,一朝众人倾羡的天之骄子落得连狗都不如,可能人人都会道一句可惜。

  可他陈衍让有些不同,偏就喜欢看这样的事儿发生。

  #他此刻已经守在外面了,等下殿下出去便能看见了。#陈衍让半分意外都没有,眼睫微垂语气柔和。

  陈衍让讲完后忽然语气微扬,掀开眼眸眯着瞧褚月见,似笑非笑地道:“我将人还殿下,不知殿下可以赠我一样东西吗

  “你胆子倒是大,一个本就是本殿的奴,借与你几天,你竟然想拿他换本殿的东西。”褚月见语气甜蜜,懒洋洋地转着手中的茶杯,既没有同意也没有拒绝。

  谁知道陈衍让这只狐狸想要什么,话不讲清楚绝对不给,不给狐狸钻空子的机会。

  “那不知殿下愿意给,还

  是不给呢?”陈衍让温和地注视着褚月见,神情也不着急。

  将茶杯搁浅在桌子上,褚月见抬起明媚的双眸,嘴角勾起:#不知本殿身上有什么是衍郎君想要的,若是能给自是乐意的。

  “谁让本殿一瞧见衍郎君便心中欢喜呢,哪怕价值千金的东西也得给你送过来。”褚月见半真半假地玩笑道。

  谁知陈衍让这只狐狸要她的什么,现用话将他堵住,表面只能给钱财,其余的一概给不了。呸,收回这句话,千金没有,给不出来,全部都用来装腔作势了。

  陈衍让闻言眉宇舒展,面容平静,忽然从座位上站起身来,朝着褚月见走去。

  他的身影停在褚月见的面前,目光一寸寸的掠她的脸,最后停在某处,满意地弯唇一笑。分明是很温和的表情,褚月见无端的好似从他眼中,感受到了一种侵略的压迫感。

  还不待褚月见仔细观察他眼中的神情,只见陈衍让在她疑惑的眼神中弯下腰,两人近在咫尺,呼吸都好似交融在了一起。

  褚月见没有防备,下意识地往后退,退一半僵在的原地,因为看见了他眼中的笑。陈衍让将她刚才的挑逗手法,换成更为温和的一种方法,一并还给了她。狗男人,很挺牙吡必报的,

  看见褚月见眼中的僵硬,陈衍让嘴角的笑意越加扩大,垂下眼睑遮住暗藏的情绪,抬手抽去褚月见头上的一只白玉簪。

  “臣冒昧求殿下赐此簪。”陈衍让拿到想要的东西后直起身,指尖夹着白玉簪转了转。他嘴上虽然说的是求赐,实际却已经越过雷池,直接将发簪握在手中了。褚月见抬手摸自己的发暨,掀眼看着陈衍让,心下带着满意地松懈下来。

  很好,他抽走的是她头上最不值钱的簪子。

  “衍郎君若是喜欢,自是可。”褚月见神情已经恢复原状了,扬着洁白俏丽的脸露出浅浅梨涡,似刚才的僵硬只是错觉。

  陈衍让含笑叩首,一袭墨色锦袍容貌俊美,如愿以偿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那个眼神似带着柔情的光,褚月见忽然不自觉地想要躲开,神色微闪地和他对视。谁先眨眼谁是狗。

  今日本来是为了试探陈衍让,看对自己是抱着怎样的心思,毕竟第一次他看见自己眼中的惊艳,依旧还浮现在眼前。

  且不说陈衍让对她是见色起意,还是怀

  有其他目的,都应该是有好感的,只要是有好感便就好办。

  褚月见和陈衍让你往我来几番,便佯装累了要回宫,陈衍让前去送迎。等褚月见出去后,果然看见了一身雪白衣袍的奉时雪,依旧好看得惹人惊艳。他懒洋洋地靠在马车边沿,有光罩在他的身上,浑身散发着冷漠的神性。奉时雪看见褚月见之后眼中顿时沉如水,她恍若未闻般走过去。

  “回宫。”褚月见并未刁难奉时雪,只是睨眼看了一眼他,便踩上轿凳坐进的马车。

  奉时雪见褚月见扫了他一眼,还以为她是又要行什么刁难之事,结果没有想到她这次竟什么也没有做。

  忽然奉时雪若有所思地抬头,和立在门口的陈衍让遥遥相望,目光微闪。

  陈衍让一派温和地弯眼,友善地回报微笑。轮子咕噜转起,一大群的宫人跟在华丽的马车后面,气势浩大地离开。

  陈衍让立在门口眺望渐渐消失不见的马车,眼中的笑意一寸寸的落下,一贯的温和落下形成冷漠。

  凝视半响,他抬手捂着自己的心口,这时终于将心口那种酥麻的感觉抚去了。

  一坐进马车里面褚月见脸色就垮了下来,此刻身边没有旁人,她才肆意地露出沉思,支着下巴撩拨着茶杯。

  陈衍让这个人太难猜透了,每一步都走在她的意料之外。

  [系统:目标人物企图将要将剧情提前,防止剧情崩坏请尽快阻止。

  褚月见看着眼前大写加粗的几个字,原本松下来的一口气,再重重地吁出来。她就知道不会这样简单

  最开始的时候系统就说过,奉时雪不能太顺利的成为帝王,所以才会安排她来调解剧情。

  不过现在奉时雪的目的也是在情理之中的,找到一个好的合作对象也不容易。

  陈衍让虽然是奉时雪前期的帮手,但同样也是后面的对手,所以她才会选择陈衍让来给奉时雪制造麻烦。

  在青楼让奉时雪和陈衍让有一个接触的机会,也成功将原著中没有描写的隐藏剧情补齐了,顺利开启了支线。

  她刚好也需要用到陈衍让,恰巧提前预判了系统的想法,也算是误打误撞了。那么接下来就是获得陈衍让的好感,然后点到为止,让他能为自己所用。

  她观陈衍让这样的人,只要自己提出互不打扰,估计

  也能维持很好的风度吧。

  从宫外行至宫中,褚月见也没有过多为难奉时雪,随意地在嘴上占了几分便宜,利索的将人放回去。

  她现在很忙,系统没有发布任务,她打算先回去制定一个攻略陈衍让的计划。

  虽然陈衍让显然是对她有好感的,但是远远不够,他这个人一看便是那种,极其会克制自己情绪和行为的人。

  今日短暂的接触,褚月见自觉已经将陈衍让的品性,差不多都了解透了。褚月见神色急匆匆地要回去,连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给奉时雪一眼。

  奉时雪立在原地看着褚月见远去的背影,神情忽而幽沉下来,抬脚往另外一个地方走去。褚月见回到寝宫之后将人都遣散,然后趴在书案上,拿着笔开始制定计划。在原著中只有陈衍让才和奉时雪旗鼓相当,说不定后面他真的会起大作用。

  但陈衍让这样的人不太好接近,而且很有可能一个不小心就会着了他的道,所以她现在要制定一份详细的计划。想要一个人对你死心塌地,光凭优越的外表是不够的,更多的是让他透过外表注意到内在的好。但她没有内在美,而且现在被系统限制着,显得有些寸步难行,只能靠旁的来吸引他的注意。

  毛笔停在纸张上良久直到将它沁透,忽然褚月见眼眸一凉,想到了什么赶紧将毛笔搁下,站起身来。

  现在褚息和刚刚即位很忙,连送牌匾都是她去送的,那么这接风洗尘的小事,交由公主殿也无可厚非。

  褚月见终于找到机会再次接近陈衍让了,抬首扬声唤人:#来人。#很快便有应声的宫人进来。

  褚月见埋首将自己的写好的纸张递交给她,道:#将这个送去陛下那里。

  #喏。#宫人双手举过头顶呈着退下去。

  做完这一切安排后,褚月见才放下心头的一块石头,劳累一天的心神,躺在床上休息了。另外一边偏殿。

  奉时雪懒散的抱着松狮犬坐在院子里,满地月华碎屑,他整个人如水月镜花般可望不可及。修长的手指中夹着一张纸,他看着被墨色晕染的那一处,半响露出一个笑,却不达眼底。

  褚月见在这个关头宴请陈衍让,真不知是无意还是有意的。

  不过没有关系,陈衍让势必要和

  褚氏分离的,甚至都不用他出手。纸张缓缓落下,盖住满地月华。

  宫中难得开始热闹起来,这还是新帝登基后,第一次在后宫大肆的举办宴会。

  当今圣人尚未娶后纳妃,后宫空无一人,所以洛河京的那些贵女们都卯足了劲,想要进宫参加此次的宴会。

  褚月见原本也只是想要宴请陈衍让一人的,但又想到褚息和后宫空无一人,上次在他书房中看见的那个显得不太正经的东西。

  她还是决定宴请了几位贵女前来,就当是顺便给褚息和提前观看帝后人选。当时她还将这件事,兴致勃勃地告诉了褚息和。本以为他即便不喜,也会一笑带过,谁知道他的脸色肉眼可见的转变。

  “姐姐是讨厌阿和吗?”褚息和看着眼前的褚月见,目光深沉,带着一丝伤痛,好似褚月见做了什么令他绝望的事。

  看着小狗般可怜的眼神,褚月见忍不住蹙眉,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刚升起来的心思,也由此就淡了下去。

  他看起来太没有安全感了,好似她所作的一切都能引发他的无限惶恐。真不知道他以前是不是遇见过不好的事,才会变成这样。褚月见看着他的表情,忍不住走上前想要安慰他。褚息和择善从流地乖巧伸出手,揽腰抱着褚月见的腰,将自己的头靠过去。

  #姐姐不要将阿和推给其他人好不好,我会很难过的。#难过到他想要将天下的女子都处死,只留下姐姐一人,这样她才没有机会将他推出去。

  褚月见抱着没有安全感的褚息和,在心里叹息,她也只有这一个弟弟,既然他不愿意那便算了。

  ★

  公主殿举办宴会,所有人都一丝不苟地做着手头的事,因为要来不少的客人,宫人们便把偏殿都收拾出来。

  此处主事宫人正在偏殿检查着,一切都无可挑剔地满意,正打算离开去其他的地方。

  忽然他发觉殿下时常歇息的偏殿里,果盘没有摆放着,便随手拉了一个宫人询问。

  “你们怎的这般粗心大意?#主事宫人吊梢着眉毛,语气带着严厉:“早已经嘱咐了,做事要精细些,你瞧瞧此处殿里的果盘呢

  公主殿的东西都是要精细万分,若是一旦哪里出了点差错,可能谁也逃不掉。

  殿下爱吃水果,很多地方都摆

  放着新鲜果子,哪怕她不吃,也都会有人在公主殿每处都会摆放各色的果子。

  但现如今这整个偏殿里,竟然诡异地连一盘水果都没有,这些新来的宫人真的是太粗枝大叶了。她好像记得刚才摆放了的,怎么转眼就不见了

  被拉着的宫人环顾四周,眼中含着疑惑正打算说什么,就听见管事宫人摆了摆手。

  “罢了,下次注意一点,好在前殿已经开始了,暂时还不会有人来这里,华液池那边向来水果多,去匀一盘过来摆放吧。

  宫人闭嘴不言,垂下头称是。

  这些刚入宫的宫人就是粗心大意,主事宫人再次摇着头,检查完这边转而继续去检查其他的地方。

  前殿如火如荼地举办着。

  这次宫宴来的人并不多,只有几大世家的人,陈衍让早就已经落座,游刃有余地应付着这些人的寒暄。

  乌南山很幸运,费尽心思下也在此次受邀中。对于陈衍让这个人大家都耳闻,年少成名的天之骄子。

  #衍郎君百闻不如一见,南海府主身体可还安康?#乌南山目如矩地看着对面盘腿而座的俊美公子。

  其实他向来看不起这样柔弱的金贵公子,但陈衍让这样的人除外。

  陈衍让虽然没有正式接掌府主的位置,但他在十五岁时便已经正式的代替其父,执掌了南海一带。

  特别是在最近这几年,他将南海发展成如今昭阳最富强的郡都。

  眼下世家自危,固步自封不肯出头,他却能做到如此地步,这并不是谁的可以做到的。

  #家父身体尚且还好,劳驾乌将军挂念。#陈衍让含笑点头,将酒杯举起来,给人一派的如沐春风观感。

  乌南山诧异地扬着眉,睨眼看过去,道:“我记得还未曾和衍郎君见过,没有想到你竟然知道我是谁。

  看似调笑的语气,实际已经带上了暗自的警惕。

  陈衍让将自己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眯着眼夸赞道:“昭阳谁不认识乌将军,前段时间白荼坑大战,可是大获全胜啊,对于将军这般为国的英勇之士,衍让早已经仰慕已久,虽然未曾相见过,但也早就想要和将军结交一番。

  陈衍让这话算是讲到了乌南山的心坎上,他

  刚于前段时间刚凯旋归来。现如今真是春风得意之际,又是陛下手下的重臣。

  本来最是不缺夸赞的,但是被陈衍让这样的人夸赞,还是有些飘飘然。当下乌南山黝黑的脸被酒气晕染透红,之前陈衍让敬酒的时候他稳坐不动,现在主动站起身来。

  “来,今日便当和衍郎君交个朋友,郎君豪爽,这杯我便先干了。”语罢,乌南山一饮而尽。

  陈衍让坐在原地端起酒杯仰头饮下,随后将杯子放在桌子上,食指轻轻点着杯口,含笑看着乌南山还欲倒酒的动作。

  #来衍郎君,接着喝。#乌南山嫌弃地看着自己手中女子手腕大小的杯子,随后丢给身后的人,要来一壶酒打算酒这样喝。

  “瞧,给我们郎君拿的这是什么玩意儿,舔着喝都不尽兴,且换个大点的碗来。”乌南山高喝声。

  常年待在蛮荒之地的人,动作果然粗鄙。

  陈衍让垂下眼遮住自己的情绪,刚端起酒杯,身后的人便忍不住出声提醒道:#公子,你身上的旧疾还没有好,大夫说过少饮酒……

  #难得遇见乌兄这般合眼缘的人,多喝一点无碍。#陈衍让端着斟满了的酒杯,态度温和道,正准备饮下,却被乌南山阻止了。

  #郎君既然有旧疾在身不能饮酒,何不早些说来,险些害了你,酒便不用喝了,以茶代酒罢。#乌南山面含愧疚道。

  陈衍让闻言也不勉强,面露歉意,将杯子搁下:#确实抱歉,前段时间在南海遭受山贼袭击,现

  在旧伤未愈被人盯得紧,改日再和乌兄畅饮。

  乌南山闻言一顿,坐回去,双手憨厚地直摆手:“无碍,无碍,既然如此,改日和郎君喝好了,下定回来叨扰,还望到时候郎君莫要嫌弃。

  陈衍让含笑回道:#自然不会,乌兄只管来是,菜可能少些,但酒水管够。

  这般半诙谐的语气让乌南山爽朗一笑,身旁的人恰好过来敬酒,他抱歉一笑,随即转身和旁人交谈起来。

  陈衍让手搭在座椅上,姿态懒散地往后靠,眼底尽是薄凉之色。

  那边热火朝天地攀谈着,而陈衍让这边不能饮酒,倒是清闲了下来。

  #殿下到——

  随着宫人尖锐的声音响起,众人都停下了自己手中的动作,齐齐抬起头往门口看去。期间还有人推操了几把乌南山。

  乌南山刚才怎般喝,都不见一丝上脸,却因为众人的带着调侃意味的推操,一张黑脸完全透了红丝。

  他立马放下手中的酒壶,低头紧张地整理自己的衣着,确定没有问题才潮红着一张脸,目光直勾勾地翘首以盼。

  陈衍让目光随意地扫过去乌南山,见到他眼底的期待,眯起了眼,露出琢磨不透地笑意。褚月见为了这场宴会准备了很久,这才以最好的姿态姗姗来迟。

  她进入的第一眼便直接和陈衍让对视上,对着他露出笑来。

  陈衍让隔着人群,亦是一样的报之一笑,促狭温和的眼中满是兴味。

  他细细打探着褚月见今日的打扮,显然是打听了他的喜好,依靠传闻他的喜好来装扮的。只见褚月见秀发高耸,挽成螺旋的形状,雍容华贵的牡丹花,媚而不俗。她和他对视时,流盼着媚态横生,明明是纯白之色,却有种勾魂夺魄之觉。褚月见如愿在陈衍让眼中看见了惊艳,心中略微满意起来,抬首扶着云髻。也不枉费自己今日的精心打扮,她下巴微仰,身姿摇曳地走进去落座。

  众人起身问好,褚月见点头,示意众人今日可随意,讲完后她将视线看向右下座的陈衍让。

  “衍郎君第一次来到洛河京,陛下公务繁忙将这件事交给我来,不知今日的菜肴可合郎君的胃口?#褚月见讲着场面话。

  陈衍让垂下眼睑,看着满桌的美味佳肴,嘴边噙着温和的笑道:“殿下精心准备的自是极好,在

  南海还未见过这般的美味佳肴。

  他极其会夸人且态度诚恳,若不是他面前的菜肴都没有动过一筷,褚月见可能就信以为真了。

  “那便好,我还为了衍郎君准备了洛河京特色剑舞。”褚月见装作没有看见,反正她也只是讲些客套话而已。

  褚月见抬手拍掌道:“来人,上歌舞。”

  宴会举办在露天的殿中,前方便是荷塘,褚月见话音刚落下,从荷塘正中央升起台子,七位风格各异地舞女翩翩起舞

  。

  洛河京的人和南海那边的确实不一样。

  陈衍让目光随意地瞄了台上的舞女,兴致缺缺地收回视线,随后将目光转向上方坐着的褚月见。她的目光好似也不在这场曼妙的舞姿中,陈衍让目光转过去便和她相撞了。

  衍郎君可喜欢

  只见她眼中带着狡黠的笑,嘴角上扬,露出浅浅地梨涡,单手支着下巴用眼神询问,颇有些自得。

  这样的一副模样像极了讨赏的小孩,乖戾又乖巧,也不知究竟指的是这样场歌舞,还是指的她。

  陈衍让看着她不加掩饰等夸赞的神情,眼中闪过一抹笑意,不由得嘴角弧度扩大。

  并未回答褚月见的这个示意,佯装未曾看懂,陈衍让噙着笑将目光转移到一旁。

  褚月见没有如愿地得到陈衍让的反应,眼中闪过一丝怀疑,难道他没有看出来吗

  明明都是为了他而准备的,聪明人应该早就看出来了啊,除非是……

  忽然褚月见懂了,在心中轻嗤声。

  陈衍让的余光一直留意着,此刻正在因为怀疑而摸脸的人。漫不经心地想着,小公主从不懂得掩饰自己,一眼就能让人看穿,这可是要吃亏的。

  专心看歌舞的陈衍让,忽然瞥见莲台上的舞女,剑舞清影,从长袖中亮出一抹寒光。

  #去死吧!#那舞女突然大喝一声,跳下莲台,眼中泛着杀意,脸上闪过决然。

  她没有丝毫犹豫地将手中的剑,刺向观景台上的褚月见。

  陈衍让身体的反应要比脑袋的快,几乎同时和那手持长剑的舞女一起出动,瞬间站起身,一把拉起褚月见护在身后。

  舞女没有想到会有人反应这样快,让她竟刺空了,眼中闪过忿忿之色,也不气馁地转身继续攻向褚月见。

  褚月见不会武艺,只能被陈衍让拉着四处躲闪,晃得头都要晕了。顿时大殿因为突袭的舞女,而乱成一团。

  那刺客显然是经过训练的,陈衍让还带着的旧伤,本就没有痊愈,现在还护着一个褚月见,空有一身武力却没有办法施展。

  一面要护着褚月见,一面还得抵御不断进攻而来的刺客,眼见着长剑划过来,陈衍让都已经准备好挨上这一剑的。

  忽然被人拦下那

  剑,陈衍让听见耳边传来的呼痛声,偏头看过去。

  只见褚月见的手臂挡在他的面前被长剑划破,从单薄的衣袖中翻出粉嫩的皮肉,血很快就将袖子沁湿。

  褚月见吃痛般地收回手,一张白皙的小脸瞬间皱成一团。

  痛,实在是太痛了。

  刚才本来她是可以躲过的,但是看见那一闪而过的长剑要划中了陈衍让,忽然灵机一动,脑袋一轴就伸出了手。

  陈衍让看着褚月见手上的伤,眼中的笑意全无,宛如黑夜中的鹰紧紧盯着那伤口,满是寒意。

  “我替你报仇。”陈衍让偏头擦过褚月见的耳畔,低声留下这句话便随手打碎陶瓷盘,快准狠地掠过。

  之前当众说过自己旧伤未愈,不想平添麻烦才装模作样地周旋,但没有想到褚月见会替自己挡了。

  不管这一挡中究竟是存了什么心思,不可否认的是在看见她受伤,确实激起了他的暴戾心。

  碎片抵在舞女的脖颈上,陈衍让很快就将人制住了,冷漠地垂首,手下正准备用力,耳边响起了褚月见的声音。

  #慢着!#褚月见惨白着脸,赶紧出声。

  陈衍让掀眼看过去,用力的手克制地停下,面无表情地等着褚月见的话。褚月见捂着伤口被宫人扶着,看见陈衍让停了手,狂跳的的心也骤然停下来。她深吸一口气缓和,这才目光直视着他,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和平时一般。

  #这人如此大胆竟然在宫中行刺,就这样杀了她太便宜了。

  褚月见眼中都带着忿忿怒意,扭头对着姗姗来迟的侍卫道:#压下去,后面本殿要亲自审问。

  侍卫上前去,陈衍让才将手中的人放开,他看着褚月见并未说什么,只是脸上的时常挂着的笑意都已经不见了。

  褚月见没有想到陈衍让手段和眼神都这般的犀利,已经猜到他现在估计是有几分怀疑了,心中正盘算着,怎么在这件事情中将自己摘除去。

  好在这时候乌南山恰好出声了:#殿下,臣该死。

  方才场面混乱,他本来察觉后的第一反应就是上前去护着褚月见,但不知道为何那些刺客专门拦他,使根本没有办法上前去,这才错失了良机。

  看见

  褚月见现在受伤了,乌南山只觉得是自己没有保护好褚月见的原因,这才满脸忏愧地跪下。

  乌南山一跪,在场的人除了陈衍让就都跪下了,谁都没有想到来参加这个宴会,竟然会撞见了这件事。

  褚月见正打算维持自己的嚣张跋扈的炮灰人设,来拉取一波仇恨值,所以推开扶着自己的宫人,上前准本表演一番。

  也不知是刚才地上方才被激上了水,还是不小心踩到了自己的裙摆,褚月整个人失力地往后仰。短暂地惊呼声响起,身旁的宫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褚月见就已经掉进了池子里。

  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晃过几道残影。

  只听见扑通地几声,陈衍让和乌南山一前一后地跳了下去。

  褚月见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这样的倒霉,本来她是会水的,但是好巧不巧之前手被划伤了,此刻根本提不起力气来。

  水中好似有什么缠住了她的脚,她怎么都挣扎不开,只能眼见着自己往下掉。

  这时恰好出现一道虚影一把拦住她的腰,想要将她往上面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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