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第 63 章_反派娶了男主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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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第 63 章

  起初他会认为对方是少女单纯的因为声线,这一看才发现所谓的少女此时正穿着简便的男装,哪怕身材颇为高挑,阴柔的面孔和耳垂上的耳痕都能让人察觉到她的真实性别。

  可让陆知杭愣神的不是因为女扮男装,而是因为那张脸赫然正是时常跟着云祈一同来符府的钟珂啊!

  对方的五官和身高在一众婢女中实在出众,想忘记都难,哪怕后面云祈再没有带过钟珂到他面前过,时隔一些时日,他仍旧清清楚楚地记着对方的神貌特征。

  在意识到眼前的人是云祈的贴身婢女后,陆知杭心头莫名一跳,下意识的认为走在前头的那位极有可能就是他朝思暮想的心上人,可他明明记得方才出声的是一位声音低沉清冷的男音啊。

  在两人在长廊上相遇时,云祈的唇角抿成一条直线,敏锐地察觉到那站定在此处的男子僵直的身躯,眸色一深。

  陆知杭让了点道出来,心头疑云渐生,视线死死地粘在了钟珂的身上,趁着身着玄色长袍的云祈还没走到木梯处,连忙走到栏杆处,错位之下才看到被钟珂挡住的人。

  那人头戴着黑色的斗笠遮面,一袭绣着金丝的黑袍矜持贵气,非常人能消受,远远一看身形颀长,竟和他记忆中的云祈极为吻合!

  陆知杭瞳孔在霎时间紧缩,喉间一阵发紧,心里一团乱麻说不清是什么滋味,沉默了片刻,他方才状若镇定地跟在了钟珂的身后,始终和他们保持一个安全的距离,目送着一主一仆下了木梯,踱步往沧溟客栈外走去。

  陆知杭眼神闪烁几下,心下实在难掩好奇,既想探究钟珂为何在此,又想弄明白这人的身形缘何能与云祈那般相似,权衡了利弊后还是选择继续跟着。

  为了防止被发现,陆知杭走在他们后头的步履轻松随意,放缓了速度待二人的身形消失在客栈内才继续信步走出,他抓紧手中的剑鞘,刚一走出沧溟客栈就发觉那两人早就融入熙熙攘攘的人流中。

  陆知杭不动声色地左右环顾,在最后一刻,余光瞥到了巷口的入口中出现的一抹玄色衣角,上面绣着精致华贵的丝线,以及身后揣着春宫图和佩剑的钟珂。

  陆知杭抿紧了唇瓣,极尽所能的放轻动作地跟上去,心中念头丛生。

  钟珂既然是盛家的人,那此时跟着她一起,明显地位极高的男子又是谁呢?

  要不是对方出声了,陆知杭只以为是云祈女扮男装,否则世间怎么会有如此巧合的事情?

  不仅有着统一为贴身侍女,就连身形都如此像。

  陆知杭顺着钟珂走过的路,拐进了巷口,映入眼帘的是空空如也的小巷,哪里还有方才进来的人影!

  他心中咯噔一声,踟蹰在原地不动,皱紧眉头思索了起来,等了半响也不见有什么动静才屏息继续往前走,直到临近尽头处他才发现原来这巷子还有个拐口能进。

  这巷子偏僻至极,明明是位于繁闹的街市中却人烟罕至,从始至终除了他们三人就只剩下天际途径的飞鸟了。

  陆知杭停在原地盯着那静谧无声的拐口看了会,眼皮骤然一跳,莫名的觉得有些不对劲。

  他沉吟了会,谨慎的往前走了几步,没瞧见有何异常,有些迟疑该不该继续跟下去。

  可在脑海中转悠了一圈,想到云祈,耐不住心中好奇,他隐隐有所预感自己此行若是上前,可能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其实陆知杭心里有着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曾经出现在梦境的场景一幕幕的在脑海中回放,可他又不想承认,只能拼命把它排除。

  毕竟,真如他所想,自己岂不是一个笑话?

  为了证实自己的想法,他迈开步子往方才两人消失的拐角处走去,渐渐加快脚步,深怕慢了,对方的身影就消失了。

  陆知杭抓着剑鞘的手悄然握紧,右手握着剑柄,颇为警惕,以便在突发事件来临时能第一时间抽出锋刃的武器护佑。

  事实证明,他的谨慎是对的,在陆知杭刚踏进那拐角的小巷口时,原本寂静到近乎诡异的巷子中一道凌冽锐利的剑气迎面袭来,充满了肃杀之意。

  看着冷铁寒光电光火石间冲来,陆知杭赶忙拔出剑柄,将其横在身前。

  叮——

  铁器碰撞的争鸣声在巷子内回荡,陆知杭只觉得那用剑之人的力道大得惊人,他的手臂都有些发麻了,可这一退丢的就是性命,因此哪怕手臂逐渐无力都不敢放松,踉跄几步后死死地握紧剑柄往前使力。

  “你是谁?为何要跟着我们。”云祈薄唇轻抿,好似在打量猎物一般,眼睛微眯,审视起了穿着严严实实的陆知杭。

  打从在沧溟客栈时,他就发觉了这人的怪异之处,这才故意绕了一段路。

  没想到他今日出行已经如此小心了,还能被人跟踪。

  可惜了,既然发现了,今日也只能命丧于此,成为他的刀下亡魂了。

  陆知杭在见到钟珂时,实在太过震惊,哪怕极力掩饰自己的异动,在路过彼此的一瞬间仍旧被发觉了不对劲。

  云祈衣物轻便,手上还拿着把寒芒闪烁的利剑,那暗红色镀金的剑鞘分外熟悉,陆知杭来不及细思,在判定自己不是两人的对手后,趁着对方没有防备之时,右手猛地发力,把压在自己剑身的那把利剑挥开,转过身就头也不回地跑路。

  云祈怔了怔,冷冷地嗤笑一声,看着妄想从自己手中逃跑的瓮中之鳖,借力一跃,剑身疾速往他那处刺去,狠绝的剑身生风,带着森寒的剑气破空而去,眼见就要血溅当场时,陆知杭脊背发紧,连忙背手挡住。

  乒——

  尖锐刺耳的争鸣声又一次响起,相互碰撞之处火花四溅,陆知杭额间冷汗直流,此时他才发现对方的身手是如此的飘逸灵巧,丝毫不敢松懈,在察觉到格挡着的剑身力道松了松,才转过身来望向云祈。

  “不跑了?”云祈黑眸微沉,讥讽地扯了扯嘴角。

  他这次和阮城的会面极为隐蔽,按理说不该有外人能注意到,可对方在见到钟珂时明显身体线条紧绷住了,想是通过自己的贴身侍女认出的,但见过钟珂的人本就少之又少,会是哪家派来的人呢?

  低沉悦耳的声音隐隐共鸣,陆知杭耳尖动了动,那股莫名的熟悉感又涌上了心头,只是他此时无暇顾及其他事情,最要紧的是该如何从对方的手上逃脱,单凭武力根本就是痴心妄想。

  云祈见他一言不发,勾起的嘴角带着几分凉薄,狠戾道“既然不说,就只能把你带回去,慢慢拷问了。”

  陆知杭闻言,眉头蹙得愈发紧了,不待他反应过来,云祈就已经纵身跃来,身形如电般窜来,剑意寒气逼人,只怕是起了杀心,根本不给陆知杭喘息的机会。

  人在濒死之际总会爆发出异于平时的潜力,陆知杭哪怕练了一年的拳脚功夫,都不知道在那瞬间他能看清眼前人的剑路,急急忙忙蓄力挡下一击,而后就有些招架不住后撤几步。

  云祈见自己这剑竟被对方挡住,眼底冷光一闪而逝,不给陆知杭苟延残喘的机会就接连几剑刺去,剑剑直击要害,可这人似乎伸手颇为敏捷,硬生生躲了他两剑,在第三剑刺出时,云祈暗暗使多了几分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裹挟着阵阵冷风上挑。

  这一剑一旦中了,眼前人的喉咙到脑袋都得鲜血四溢,在空中挥洒着颗颗殷红刺眼的血珠。

  云祈的出招无疑是凌厉狠绝的,在这般应接不暇的情况下,陆知杭根本没有空隙去细思心中冒出的想法。

  看着近在身前的长剑,陆知杭额间冷汗直流,一个后撤步往后倒,雪白的剑身挑起头上围着白纱的斗笠,自空中翻飞落下,重重地砸在了混杂着尘土的小巷,污染了原本洁白的纱布,也让那本欲顺势砍下的剑刃顿在半空。

  那种与死亡擦肩而过的感觉实在不好,陆知杭的呼吸略显急促地喘息了几口,左臂隐隐发疼,他还想起身躲闪,抬首时才发现这人不知为何没有继续动手。

  陆知杭自然不清楚缘由,他瞥了一眼落在云祈脚边的斗笠,连忙起身谨慎地往巷口挪了挪。

  云祈漆黑的眼眸死死地盯着眼前被他调戏般打得毫无还手之力的男子,诧异道“死断袖!”

  云祈早就察觉到他后退的小动作,心里不以为意。

  时隔一年,没想到两人再次相见竟是在江南小巷中,那年侮辱之仇还未了结,可救命之恩更是没有偿还,措不及防见到这人时,云祈无疑是惊讶的。

  回想起当年在洮靖河上,对方轻佻的言语,云祈冷冷的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骂道,可是话刚说出口,又恍觉好像把自己也骂进去了,毕竟他自己现在不也对陆知杭心思不纯?

  更是妄图和对方一生一世一双人,哪怕内忧外患,哪怕为帝者必不可能独宠一人,更何况是一个男人。

  陆知杭这会已经摸到了巷口,乍一听这句死断袖,仔细观察了会便意识到云祈该是认出了自己是谁!

  可自己如今还戴着面具,正是当时陆昭赠予的那张天下独一无二的面具,对方从何认出来的呢?

  死断袖?

  这样的称呼,对于陆知杭而言,稍稍回想一下就知道了,这天下间唯有一人会这样喊自己。

  那就是男主!

  这个念头方才在脑中冒出,他就咯噔一声,有了不好的预感,可一个想法正在心中酝酿,随着他的思绪往下,无限接近。

  陆知杭怔了怔,试探性地喊了句“云承修。”

  “死断袖,你跟着我作甚?是上赶着想让我把你万剑穿心,好报当年之仇?”云祈忍不住冷笑一声,手里的剑复又抬起。

  云祈回话,无疑是证实了陆知杭的猜想,他没来由地出神,早先就知道男主的娘亲姓盛,只以为盛予行最多就是男主表妹罢了。

  陆知杭眼眸接连闪烁了一下,望着对方高挑的身形,逐渐和朝思暮想的心上人重叠,还有那旖旎的梦境中,摘下面具后的脸都在此刻一帧帧地放映,就连婢女都一般无二,还有那种种不似女子的行径,他心里渐渐冒出了一个念头,顿时大惊失色。

  在那个答案即将成形时,电光火石间,他突然想起来为什么会觉得盛予行这个名字熟悉了,掩藏在深处的记忆告诉自己,原著中男主在江南和女主偶遇时用的化名就是这三个字……只不过他当时匆匆翻过去了,导致没记住具体剧情是什么。

  否则就不会错得这么离谱,在一切尚能挽回之时,任由那道遗世独立的身影走进自己的心里,还甘之如饴。

  真是莫大的荒谬。

  陆知杭眼底的情绪复杂隐晦,面具下的嘴角泛起苦涩,可惜现在不是让他伤春悲秋的时候,当年在洮靖河畔,自己可说了不少能让男主怀恨在心的话,更何谈他这个除了阮城和云岫外唯一发现对方男儿身的人,怎么可能苟活于世呢?

  “是你就更好了,我一直想知道,你究竟是何方神圣,能知道那么多密辛。”云祈俊美无俦的脸上闪过一丝愉悦,那是捕获到满意猎物时的满足。

  眼见男主信步往这边走来,眼里满是势在必得,打算把自己生擒活捉,摘下面具一探究竟,陆知杭危机意识顿生。

  他明白自己的身份绝不能在这里被揭露,否则以云祈的势力,想让自己死得不明不白完全是件轻而易举的事,只怕除了自己外,就连原身的娘亲都会受到牵连。

  陆知杭抿紧了嘴角,看着朝他步步逼近的云祈,在这短短一瞬间,苦思冥想都没想到能够逃出生天的法子,只能一步步的往后退。

  可是往日绝美精致的脸上此时逐渐失了耐心,手中寒芒阵阵的利刃缓缓抬起。

  陆知杭心底一沉,在最后一刻死马当活马医,握着剑柄的手蓦然指向身后,大喊道“陆知杭!”

  云祈见对方持剑,还以为是要来一场殊死搏斗,嘴角的笑意略显讥讽,却没想到这人的佩剑纹丝不动,反倒冲着身后喊了起来。

  事实证明,陆知杭的法子甚为奏效。

  听到这三个字时,云祈心里漏跳了一拍,嘴角上扬的弧度都敛住了。

  哪怕理智告诉他陆知杭现在绝不可能出现在这里,仍旧控制不住地面露担忧,转瞬间就回过头望去,就连握剑的手都失了力。

  云祈不仅不愿被那书生看见自己挥舞刀剑、残忍杀戮的模样,更不想在两人的感情还未坚固,尚在暧昧时就被发现男儿身,况且钟珂还抱着一堆春宫图,此时被撞见就真的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在云祈连带着退得远远地钟珂都被带跑偏转身的瞬间,陆知杭心下松了口气,他来不及感慨自己对云祈原来还是有几分影响力,几乎用尽了毕生的速度,身形犹如闪电般疾驰而去,头也不回的就往巷口外热闹纷纷的街市而去,等云祈回神的时候早就看不见陆知杭的踪影了。

  盯着除了钟珂外空空如也的后方,站在巷子里的云祈脸色有些阴沉,他捉摸不透这面具人究竟是哪方势力的。

  这人对自己的了解得超乎寻常,不仅是自认为极为隐秘的男儿身,还有对陆知杭的情愫都被对方了解得一清二楚。

  对方有恩于他,可他不知从何处而来的情报让云祈深感忌惮。

  上次在洮靖河没危及到自己,不一定就不会伤害陆知杭,在对方面前暴露了软肋,指不定幕后之人肚子里正揣着什么坏心思。

  云祈咬牙切齿道“你最好不要伤了他!”

  他可以确定这死断袖调查他了,就连陆知杭在他心里极为特殊都猜测到了,这不得不让云祈心生警惕,暗自决定后几日要在沧县布下天罗地网把这人找出来。

  沧溟街的另一头,好不容易逃出生天的陆知杭气喘吁吁,马不停蹄地摘下面具找了辆马车往鼎新酒楼赶去,惊惶未定。

  “马夫,赶快些,麻烦了。”陆知杭拭去额间细细密密的冷汗,哑声道。

  “公子,已是最快了,再快些容易冲撞到人。”马夫隔着帘布无奈道。

  听到这回答,陆知杭只能无奈作罢,静静坐在马车内休息片刻,把急促的呼吸稍稍平复,只觉得这车厢内的空间逼仄难耐,脑子里塞满了云祈,哪怕时至如今都有些难以置信。

  这一个月以来的相处恍如隔世,就连自以为心意相通的细节都在此刻变得分外可笑。

  他自诩一心向学,难得动一次心,却爱上了一个男子!

  陆知杭在震撼过后,甚至怀疑起了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可身体虚脱的感觉那么真实,实在无法自欺欺人。

  他心中的爱人‘盛予行’是一个彻彻底底的男子,还是一个野心勃勃、不爱男色的男人。

  一个好好的人怎么说变就变呢?

  躺在鼎新酒楼的梨花木四角平榻上,闻着雅间内袅袅升起的香味,陆知杭只觉得心力交瘁,他尚沉浸在死里逃生的惊心动魄中,歇息了会,静下心来才勾起了心底的那抹悲恸。

  就着这松散的姿势,陆知杭呆滞地盯着木制的梁柱久久不能回神,胸口好似被千斤重的巨石堵住般,直叫人喘不过气。

  心上人突然变成了原著里间接让自己惨死的男主,这巨大的转变让陆知杭恍惚怅然,偏偏他那颗滚烫炙热的心一想起云祈,仍是在为这人悸动。

  “盛予行就是云祈,云祈就是盛予行。”陆知杭喃喃自语道,哪怕经过一路的辗转,早就在心里把证据罗列的明明白白,还是有些不可置信,怔怔出神。

  可真相就直白地摆在面前,不由得他不信,撇开一切,除了身形上的相似,两人在自己面前的差异让陆知杭有些割裂,无法把心心念念的心上人和杀伐果决的男主牵连到一起。

  还能有更荒谬的事吗?

  喉间一阵说不上来的恶心,还有受到欺骗后的愤恨让他内心复杂难分。

  陆知杭捂住一片晦暗地眼眸,突然觉得有些寂寥,独自在空荡荡的雅间内发出颤抖的笑声,让人莫名的发悚。

  “公子……”陆昭推门而入,手中还端着热气腾腾的茶水,担忧道。

  他把房门紧闭,乖乖地坐在了陆知杭的身侧,无措地抓了抓膝盖上的衣摆。

  陆昭不知他的公子究竟是在为何神伤,他只知道,看到公子这般难过,他的心也烦闷了起来,可自己无能为力,除了依赖公子,一无是处。

  那是他孤僻的世界中闯入的光,陆昭想让陆知杭开心,想让他能在公子的心里有一席之地,更怕世上唯一对自己好的人不要自己。

  可陆知杭的世界里有无数的光影,唯有自己陷进了这抹光线中。

  “怎么了。”陆知杭叹息了一声,并不在小孩儿的面前露出半分怯弱。

  “公子,我们这两个月,赚了好多银子。”陆昭迟疑了会,实在不知该说些什么安慰好,只能把自己认为最快乐的事情讲一讲。

  能帮上陆知杭的一点忙,对他来说就是莫大的幸福,能帮公子赚这么多银子,更是天大的好事!

  “嗯,你越来越出色了。”陆知杭摸了摸他的头顶,努力不太敷衍道。

  只是他如今实在无暇去关注鼎新酒楼赚了多少钱,心口上压抑的感觉已经让人喘不过气了,甚至还有点想吐,恨不得把云祈揍一顿出气,可现实又不允许他这么做。

  “公子,我以后会帮你赚更多钱的,我们还可以把鼎新酒楼开遍全江南,开到长淮县,乃至晏都,到时一天都能有好多银子入账,就再也不用担心食不果腹了。”陆昭扯了扯他的衣角,笑道。

  哗啦啦——

  半开着的窗棂凉风徐徐,被那阵风吹得嘎吱直响,不知是心底的哀戚都让老天触动了,方才还艳阳高照的苍穹顿时阴沉沉了起来,漫天的乌云蔽日。

  轰隆隆的雷鸣声应景而起,震耳欲聋,不稍片刻就落下了淅淅沥沥的雨珠,朦朦胧胧一片连绵不绝,落在了人愁绪涌动的心头上,更添一分阴影。

  陆知杭侧过头看了眼江南的烟雨,帘帘雨丝柔美而哀愁,沉默了会才嗤笑道“你说我是不是个傻子,看着就很好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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