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第 104 章_反派娶了男主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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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第 104 章

  粗略扫过一眼,陆知杭神色微怔,视线几乎粘在了宣纸里洋洋洒洒落下的字迹上。

  通篇文章皆是在叙述江南的人和景,借用不少的隐喻,朦胧婉约的文风直叫人抓心挠肺,被文字带入文中世界,为这一笔一划的风土人情而触动。

  整篇文章看下来,并不直白,甚至不细细研读还有些不明所以,许是本就是陆知杭所写,他看到的时候几乎一点就通,心灵隐有所触动。

  尤其是在看到借月思故人,憾不能与君共赏白玉盘的篇幅时,脑中莫名的刺痛感袭来,看得陆知杭眉头蹙紧。

  “师弟,你这文章,若是刊印出去了,说不准也能有点名声。”阮阳平没察觉到陆知杭神色的不对劲,仍在那感慨着。

  他们鼎新酒楼每隔一段时间就会从盈利中抽出部分钱款,为选中的才子出一本鼎新诗集,这些年来几乎成了江南才子必买的集册。

  阮阳平偶尔抽空会写上一两首诗,倒还不曾见陆知杭题几首上去,正好这文章就合适。

  听着阮阳平含着几分笑意的声音,陆知杭如梦初醒,目光落定在文章上,淡淡道:“那就刊印吧。”

  这文章给他的感觉颇为诡异,虽确实没有写下的记忆,但冥冥之中隐有所感,这就是自己亲笔所写不错。

  “不过,我却是没什么印象了,记不清何时写下的。”陆知杭对这文中占据大半篇幅,用尽世间瑰丽辞藻都无法形容的少年有些在意。

  “哦?你这文章莫不是天成?”阮阳平听他居然毫无印象,不由出声打趣道。

  方才从楼下踱步而来的陆昭,听着几人站在柜子边讨论些什么,再一瞧手上的文章,总觉得莫名的熟悉。

  “说不准。”陆知杭轻笑一声,接过阮阳平手里的宣纸,越看越觉得深得己心。

  温润的指腹摩挲过平滑的纸面,在中心处却有一块地方明显有水痕淌过,污了纸面。

  陆昭听了一会明白了,原本只是上来问问几人要吃些什么,等了好半响不见人来报菜,这才亲身上来问问。

  他凑上前瞥了眼陆知杭手上的文章,下意识道:“这不是去年,公子醉酒后写的文章?”

  “醉酒?”陆知杭的指尖点了点那处水痕,若有所思。

  这是喝醉,把酒水滴到了纸面上了?

  怪不得古人常常饮酒作乐时,灵感顿发写出不少千古名篇,自己也算赶了趟时髦了。

  陆知杭暗自腹诽着,琢磨起了刊印的事来。

  鼎新酒楼一聚,张氏吃了不少闻所未闻的美食,带着亲娘在凤濮城内转悠玩乐够了,文章刊印得也差不多了,跟着鼎新诗集一同准备择个良日售出。

  过了几日陪着阮阳平巡视过木工作坊、酒坊和香水精油的生意,见都没问题才放心下来。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船厂造三桅帆船的进度缓慢,卡在一个地方迟迟找不到解决的办法,只能靠着众多船匠丰富的经验慢慢寻到突破之法了。

  陆知杭本以为事情告一段落,自己只需在宅院中潜心准备明年的春闱即可。

  谁料十月底天气寒意侵袭之时,许管家神情严肃地走上前禀报道:“公子,外边有一布衣打扮的人称,闻大人任期满,归京途中暂在凤濮城落脚歇息,请公子到沧溟客栈一叙。”

  “闻大人请我?”陆知杭听到这话,稍稍有些诧异。

  算算日子,闻筝需得在学政这官位上任职三年,今年正好是第三年,如今被调回京,有其父在朝中,只怕官位又得往上提一提。

  对方回京是迟早的事,对此陆知杭并不意外,他惊愕的不过是闻筝这等大人物,路过个凤濮城暂歇,竟还记得自己这等微末的小人物。

  换作他人只

  怕喜上眉梢,认为自己得了大官的青睐,陆知杭听罢却忧心忡忡。

  原著中的闻筝明面上不参与夺嫡之争,实则站队三皇子,这般拉拢自己必然别有所图,可陆知杭实在想不出来有什么值得拉拢的。

  “是。”许管家不知对方口中的闻大人是何人,但既然报了身份,他自然要如实告知,只管点头就是。

  陆知杭沉吟了会,轻声道:“那就去见一见吧。”

  以他的身份,还不敢摆谱不见闻筝,何况对方于自己而已还是有不少恩惠,哪怕带着别样的目的,自己也确确实实得了不少的好处。

  再次来到沧溟客栈,陆知杭敏锐的发现整间客栈,除了身着便服的男子,就见不到其他寻常百姓了,想来是被包圆了。

  跟在面前身着布衣的男子身后,陆知杭迈开腿往二楼走去,踏上长廊时,总有种诡异地熟悉感。

  熟悉也正常……

  毕竟他曾经来这里见过张楚裳,但是他为何会来沧溟客栈见张楚裳呢?

  陆知杭眸色微暗,沉思片刻才想起来,师父曾让自己到郊外的魁星庙祈福,策马时撞上了马车,去往医馆时为了搪塞女主才应下了沧溟客栈见的话。

  想清楚了,可陆知杭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摁了摁发胀的额角,陆知杭止住继续想下去的冲动,随着前人一起跨过门槛进了里屋。

  “闻大人。”陆知杭作揖,唤了一声。

  闻筝摆了摆手,示意他无需多礼,笑道:“特意寻你来此,可会打搅了你筹备春闱?”

  “能得见大人乃是学生的荣幸。”陆知杭气定神闲,轻飘飘地抛出了几句场面话。

  闻筝幽深的眸光深深地打量了片刻,似有感而发,“知杭,世间罕有与你一般年纪轻轻就才貌双绝之辈。”

  “大人谬赞。”陆知杭脊背绷紧,眼底闪过一丝思虑。

  “不过实话实说,倒也无需过分谦让。”闻筝笑了几声,而后指着方桌的一旁,“坐下谈吧。”

  “那学生就却之不恭了。”陆知杭行了一礼,大大方方地落座,从这方向看,倒是近了几分。

  闻筝这会身上穿着的是常服,少了几分官威,粗略一看只以为是位饱读诗书的书生,等陆知杭坐下,他方才开口:“你乡试所写的卷子,着实出乎本官的意料。”

  闻言,陆知杭作思索状,悠然道:“拙作能入大人的眼,当是我幸。”

  “非是入了我一人的眼,满座阅卷官皆叹服于你的才学。”闻筝倒不藏着掖着,赞许地微微一笑。

  满座人?

  听到这话,显然在陆知杭的意料之外,不过能中解元,就代表他得到了大多数人的青睐,否则这头名难以服众。

  陆知杭神色微缓,对自己的水平又深刻明白了一分,正要开口回话,就听闻筝先说话了。

  “日后在京,你我怕是要共事了,届时可莫要忘了时时来与我这故人府上,饮茶煮酒。”闻筝眼中浮现出一抹笑意,打趣着说道。

  这话落在陆知杭的耳朵里,无疑是对自己能否春闱中榜的极大肯定,他听罢并未欣喜得忘乎所以,而是压着心中的喜色,淡然一笑:“借大人吉言。”

  至于寻他饮茶煮酒?

  若是闻筝对自己所图不危及底线,他自然愿意与对方为伍,又不是什么伤天害理之人。

  早在一开始想着踏入官途时,陆知杭就有想过,入朝为官势必要直面男主。

  他就怕男女主看对眼,直接给自己使绊子,当然得早早站队除男主外,夺嫡希望最大的人。

  前提是闻筝等人对他并未有恶意,从目前的种种事迹来看,闻大人对自己还是怀揣着善意的,他暂时不需要太过抗拒。

  “你这

  文风一年内变化如此之大,想来在江南是拜入了名师门下。”闻筝似是无意提起。

  “不过是机缘巧合结识了位满腹经纶的好友,多亏他苦心教导,否则哪有我今日的成就。”陆知杭嘴角微掀,云淡风轻道。

  闻筝静静地坐在那听面前人说着,适才喝过茶水,这会又觉得喉中干渴难耐,不由蹙着眉头给自己倒满了温热的水,右手放置于桌面上的杯盏中,作势就要饮下。

  陆知杭答完话就低下头,轻笑不语,突然鼻尖闻到一股浓郁的苦味,正是从桌上那杯盏中冒出的。

  这股令人发憷的苦味,在他坐下时就若有似无地闻到了。

  等闻筝倒入杯盏中,陆知杭目光下意识地瞥去,见到杯底漏网而出的细小碎屑,还有味道上的相似,顿时心头一沉。

  闻筝方才手持茶杯,杯沿刚抬高至与下巴处于同一水平线,就猛地被一只温热的大手抓住,那力道大得惊人,带着几分不容置疑之意,牢牢抓住他手腕,纹丝不动。

  “嗯?”闻筝平静而莫名地抬首,望向已经站起身来的人。

  陆知杭一手撑在桌面,另一手则稳稳地禁锢住闻筝的手腕,见他发来疑问,身后站着的侍卫手持刀剑,目光不善,仿佛只要自己胆敢冒犯,今日沧溟客栈就该见血了。

  陆知杭面对闻筝的探寻,扯了扯嘴角,浑然不惧地轻笑道:“闻大人,这茶水有毒。”

  “哦?是何种毒。”闻筝放下杯盏,不紧不慢地询问。

  听到茶水有毒,闻筝这个险些喝下的当事人恍若无事,反倒是身后两位严防死守的侍卫慌乱了。

  “不可能,这茶水乃是属下亲自试过,绝无可能被人下毒。”身后的侍卫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本官好像没让你们说话。”闻筝悠悠截断侍卫的解释。

  听到这隐含威胁的话,两位侍卫哪怕心里有千般冤屈,都只能低下头装作不知。

  陆知杭接收到闻筝犹疑的目光,先是将茶壶的盖子打开,在看到里边泡满了苦参后,和煦地笑了笑:“闻大人,今日可有吃过什么让人急于饮水的吃食?”

  闻筝眉头一挑,若有所思道:“今日送来的甜点,那帮厨竟误掺了好些的粗盐,本官粗略吃了一口,就让人撤了。”

  “那就没错了。”陆知杭缓缓说了一句。

  闻筝思索片刻,抬眸望向面前眉眼清雅温和的书生,好奇道:“是何意呢?”

  “不瞒大人,这茶水中的苦参含量极高。”陆知杭温声细语,缓缓说着。

  “这苦参乃是本官命人放下的。”闻筝忽然出声,脸上笑意不变。

  陆知杭被他打断了话语,也不羞恼,仅是平静地点了点头:“学生明白,若非如此,大人绝不会轻易饮下。”

  “那你就与我说说里头的门道,为何这茶水被人下了毒。”闻筝来了几分兴趣,笑着问。

  陆知杭清清嗓子,正色道:“这贼人想是因为大人欲饮这苦参,才想出的恶毒法子,先是故意往甜点上掺粗盐,大人误食下必然口渴难耐。”

  “……”闻筝沉下心,细细听来。

  至于为什么不直接在点心里下毒,只因闻筝有被害妄想症,吃穿用度皆要心腹检查无恙后才能放心用。

  对方如此谨慎,必然是有备而来。

  陆知杭话音落下,见对方听进去了,复又道:“而这送来的茶水,里头却是泡了远超寻常剂量的苦参,苦参适量时是一味良药,可当这水中含着的药性弄几分,就是一味绝佳的毒药!

  轻则脉搏、呼吸不稳,重则可致人于死地,大人因口干,倘若饮下桌上这壶,怕是……”

  听到陆知杭温声细语地说着骇人听闻的话,闻筝眼眸微眯,冷冷道:“去把今日的帮

  厨抓来,凡是近日在客栈内往来的,皆深查清楚。”

  “是。”两个侍卫面面相觑,只留下一位在闻筝身边,另一位则是吩咐其他众人行动。

  “大人就信我一面之词?”陆知杭嘴角一勾,低声轻笑道。

  “本官信知杭是懂是非之人,这等攸关生死的大事,哪里敢拿来诓骗?”闻筝姿态懒散地靠在了竹节圈椅上,漫不经心地说着。

  闻言,陆知杭笑意微敛,语意不明:“那就多谢大人的信任了。”

  “倘若此事为真,应是本官谢你才对,知杭……可是救了本官的命。”闻筝慢条斯理地说着,尤其在最后一句话隐隐加重了几分语气。

  两人在屋内东扯西扯一句,很快就有几位侍卫押送着两位灰头土脸的小二到了屋内。

  那两位小二一见闻筝,嘴唇都是颤抖着的,眼泪随着鼻水一块淌下来,战战兢兢道:“大人,冤枉啊!”

  “大人,小的上有老,下有小,您就行行好,莫要怪罪今日多掺了些盐的错。”

  “大人,这两人早早就跑了,好在踪迹没抹干净,被属下捉拿归案。”刚刚离去的那位侍卫,见自己的冤屈洗刷了,双手抱拳,含着几分欢快的声音好似在邀功。

  闻筝神色淡淡,扬扬手让他退一边去,而后指了指自己还未喝下的苦参水,脸上扬起温柔如水的笑容:“见你们二人满头大汗,应是乏了,替本官把这壶里的水,给他们灌下去。”

  陆知杭见着犹如笑面虎的闻筝,嘴角不着痕迹地抽搐几下,沉默不语打算看戏。

  那两个方才还装模作样的小二,一听要喝下这苦参水,顿时就挣扎了起来,脸上的惊恐比起即将被治罪还要胆怯。

  眼见着侍卫手里的苦水离自己越来越近,挣扎的幅度仿佛也跟着加大了起来,惨嚎声不断。

  “躲什么?这上等的苦参,料你们平日里也喝不着,本官体恤爱民,这才不计前嫌,让你们好好清热燥湿。”闻筝对他们的挣扎不为所动,语气愈发温和了起来。

  “……”这上等的苦参,给你,你要不要?

  陆知杭在旁忍不住腹诽了起来,眼观鼻、鼻观心,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

  闻筝脸上的笑意不输三月春风,眼底却是一片淡漠,好似面前被强迫灌下苦水的人不过是两具尸体。

  见这二人抗拒的态度,他哪里还不明白陆知杭所言不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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